“若说骑马再好不过啦。父皇能不能跟先生说说,减我一点功课,每日习字写得我手疼。”
“马可以教你骑,但功课也不能缓。你这些日子书念得如何,朕得去问问你们先生,若知道你有偷懒,回头……”
“哎呀,腊八喝粥的日子,父皇尽吓唬小孩子。”
安阳一听念书头都大,立马去拉知薇的手:“咱们出去逛逛吧,听说你给父皇弄了个小花园,你带我去看看呗。”
顺便可以逃开皇帝的唠叨,安阳恨不得立马就走。
知薇也不想在这儿当电灯泡。良妃显然是来跟皇帝培养感情的,带了公主来是为了自然一些。他们是夫妻,今儿过节理应说说话。她一个奴才杵在那儿算什么,回头非让良妃的眼刀给割了不可。
于是她顺水推舟,接了公主的话头:“奴婢在前头给您领路,您慢着点儿。”
安阳哪里慢得下来,一听她同意了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去。因走得太快,跨台阶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差点连知薇一同拉着摔倒在地。
皇帝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冲良妃道:“这孩子的性子,当真是养刁了。”
良妃立马自我请罪:“是臣妾不好,没能教好公主。”
“不关你的事儿,她就是那样的性子。说到底还是朕宠出来的。想她年幼丧母身世可怜,不由就多疼了她一点。安宁这些日子如何,还是那般文静不说话儿?”
良妃走到皇帝身边,在下首的椅子里坐了:“还是那个样儿。爱看书,老爱跟着安阳学习字。”
“她年纪还小,你让她别太累着。她向来身子骨弱,诗书一事儿不急,往后慢慢教。”
皇帝这话本是好意,安宁不比安阳,因早产的缘故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却生性好强事事不愿落人后。皇帝担心她这么下去会弄坏身子,所以才让良妃劝着点。
可这话听在良妃耳朵里却是另一番理解。她一直有个心结,觉得皇帝偏爱安阳,只因她是先皇后所出,身份上便比旁人尊贵一些。像方才他们父女对话,皇帝于安阳的功课很是看紧,将她如皇子一般教导。还说要带她去骑马儿。他可从未对安宁说过这样的话。
皇后的女儿就要文武双全,而她生的安宁呢,只要在屋里待着养好身子就行了,旁的什么也不用学。将来待两人长大,便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良妃甚至都能预见到,两个女儿往后的夫婿都会有极大的差别。安阳定是要好好挑的,她又占了长女的先机,什么好人家都先紧着她。待轮到自己的女儿,就是些挑剩下的了。
想到这里良妃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把似的,对皇帝不免生出几分怨恨来。也对安阳这个女儿生出一丝不满来。
到底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再怎么亲也亲不过自个儿生的。
外头安阳走在夕阳里,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知薇见状便问她:“公主可是觉得冷?”
“嗯,可能是吹了风。不过一阵儿的事,这会儿已经好了。知薇我问你,你方才在我父皇跟前做什么哪?”
小孩子问话都很直接,直接到知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她想了想道:“奴婢当时正侍候万岁爷用粥呢。”
“父皇喝了吗?”
“喝了大半碗。”
“真奇怪。父皇原先不爱喝这东西的。往年同他一道喝,他总推给我,今儿这是怎么了,竟喝了大半碗。”
知薇想起刚才他把那碗粥推给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他当真不大喜欢。男人都这样,甜的东西尝的不多,嗜甜如命的少。上回他们去五味斋吃东西,最后那几碗甜糕也都是她给消灭的,倒把她给吃撑了。
一回忆起那天的光景就忍不住想起他把自己逼到墙角的情景,继而又想到方才他替自己伸手擦嘴边粥渍的样子。他怎么跟妖精似的,尽干些让她无所适从的事儿。
旁边安阳还在嘀咕自个的事儿,她突然拉拉知薇的衣袖,小声道:“过几日是我生辰,你得送我礼才是。”
知薇一愣:“奴婢能有什么东西给公主的?”她全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公主肯定看不上。
“不用太贵重,那些父皇会给。给点新奇的小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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