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你不是还惦记跟他惺惺相惜吧。”
睿王挑眉:“再有,我身为主帅当身先士卒,没有退后的道理。”
谢洵心道,怕的就是这个好不好:“你可别忘了,小阿十还在京里等着你回去娶她过门呢。”
提起阿十,睿王目光温软起来:“你放心,我舍不得丢下她,这辈子都舍不下。”
谢洵点点头:“你知道就好,我这丑话可得说在前头,你若是少条胳膊缺条腿的还好说,要是连命都没了,那就对不住了,我家阿十可不能当一辈子望门寡。”
睿王皱了皱眉,却点了点头:“若真有闪失,如此也好。”
谢洵挥挥手:“行了,这时候就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了,话虽如此,你也知道那丫头是什么性子,你还是好好保重吧,莫忘了你可不仅是我家阿十的夫婿还是我大晋的大将军王。”说着看向城外,雪停了,触目所及的天地如此干净,可惜很快这里就会变成横尸遍野的修罗场。
正想着,忽听下头王顺的声音传来:“葛大人怎么上这儿来了。”
接着就听一个有些油滑的声音:“我是听人说这北疆的风光,得登高望才能领略其中真味,今儿正好雪后初晴,便想到城楼子上来赏一赏雪景,瞧见王爷的亲兵在此,想来殿下如今正在城楼上,若是上去见礼怕搅了殿下的的兴致,若不上去又怕失礼,一时犹豫大管家就来了。”
王顺:“我家主子交代下,不许人打扰,葛大人还是请回吧。”
那个油滑的声音忙道:“在下告退。”
不一会儿王顺上来,谢洵道:“刚你跟谁说话呢?”
王顺:“他叫葛里,是太医院的太医,这次万岁爷下旨让太医院派出几个太医随军,这个葛大人就是其中一位。”
葛里?谢洵:“说起这名儿,我还真有点儿印象,记得年纪不大,却极圆滑,跟别的军医不同,常四处走动,跟谁都能攀谈几句,只不过,既瞧见了殿下的亲兵还跑过来就有些可疑了。”
睿王目光沉了沉:“去查查这个葛太医的底细。”王顺应着去了。
天黑的时候,谢洵提了食盒子进来,他也不想这么折腾,可这冰天雪地的一个人孤单单的吃饭实在吃不下去,而且,大战在即,他这心里也有些焦躁,想着跟睿王说说话或许好些,便提了食盒子过来,顺道吃些酒,天冷,吃些酒夜里睡觉暖和。
谢洵刚在门外正碰上睿王的亲卫头儿,估摸葛里的底细查清楚了,便问道:“如何?”
睿王摇摇头:“这葛里资历尚浅,大军出征前,刚进的太医院,他有个表妹在公主府当差,托了公主府的关系才进的太医院。”
谢洵:“哪个公主府?大公主府?”
睿王:“是端和。”
谢洵知道虽说苏盛兰不招待见,到底地位在哪儿摆着,她府里的人,给表哥谋个太医院的职位倒不难,只是谢洵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头,苏盛兰跟着夜郎王早就回夜郎国去了,举凡她府里当差的,跟前儿得用的都跟去夜郎了,其他的那些留下看着公主府的空屋子罢了,有本事给自己表哥谋进太医院的,必是苏盛兰身边儿得意的,即便大军出征之时,苏盛兰还未去夜郎,也差不了几日,这当口把自己的表哥谋进太医院,还随军成了军医,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想到此,开口问道:“他妹子又是何人?”
王顺道:“葛里的妹子是端和公主跟前的大丫头珍珠。”
谢洵一愣:“珍珠,苏盛兰跟前儿那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王顺点点头:“就是她。”
苏盛兰小时候常跟着兰丫头跑谢府来寻阿十,故此自己见过几次,眉眼不大记得了,就记得说话有些刻薄,原来她就是葛里的表妹。
苏盛兰跟她娘虽生性轻浮浪荡,却不至于干出叛国投敌的事情来,这个葛里也并非异族,应该不是细作,大概因为大战在即,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不过谢洵这心还没放踏实,夜里就出事儿了,竟抓住了个北狄的细作,从身上搜出了蒲城的布兵防卫图,绘制的想当详尽。
而绘制这个布兵防卫图的正是葛里,谢洵看了看那防卫图:“还真给他葛家的祖宗长脸,身为大晋的人竟干出背过投敌之事,人呢?”
睿王:“我并未惊动他。”
谢洵挑了挑眉:“你是想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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