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大嫂顿时来了兴致,问道,“春喜,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春喜摇摇头。
许大嫂问道:“那么你想嫁什么样的男人?”
春喜轻轻回答道:“我想自己赎身回家乡寻亲。”
“哎,那事以后再说。我来问你,如果你要嫁人,想嫁哪种人?”许大嫂兴致勃勃地问道。
春喜还指望许大嫂和许大嫂的夫婿救自己,不敢不回答。她想了想道:“忠厚老实就行。大姐,我已经破相,不指望嫁人了。”
许大嫂仔细端看春喜右脸颊上的拿到伤疤,道:“是明显了些,不过也不算太难看,应该可以嫁得出去。”可惜呀,她好好一张脸破相了,抹上厚厚的胭脂估计也难完全遮盖住那伤疤。
春喜低头不语,默默地吃着包子,心中焦急地等待许大嫂夫婿许侍卫的消息。
良久,许浅回来了,从怀中拿出一张契约书道:“春喜,这是你的卖身契。”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牙婆。
春喜起身激动地望着关系自己命运的契约书,深吸一口气道:“奴婢见过许大人。”说着,她朝着许浅深深施礼。
许浅顿时大笑起来,“春喜姑娘不要这样。你本名叫什么?”
春喜顿时愣住了,想了想道:“回大人的话,奴婢本名肖文卿。十二生肖的肖,文人雅士的文,爱卿的卿。”
“肖文卿,好,我记住了。”许浅道,“慧珠,你带春喜姑娘先回去,我去赵大娘那边一下,顺便去一趟官府衙门,把春喜姑娘的卖身契改一下。”他带着职业牙婆和春喜的卖身契,到官府就能改变契约主人和契约内容。
“赵大娘?”许大嫂听了顿时眼睛一亮。
许浅朝着自己的婆娘挤挤眼,哈哈笑道:“这不是缘分吗?慧珠,你别先说了,让某些人惊喜一下。”
许大嫂立刻点点头。
春喜不知道这对夫妻打什么哑谜,她关心自己的卖身契,急切问道:“许大人,奴婢斗胆,请问您花了多少钱买我这张死契的?”
“两个牙婆最后咬死三十六两,你的碎银是二十二两,我花了十四银子。”许浅道,从怀中掏出银手镯和珍珠耳环道,“这是姑娘家的玩意,对你可能有意义,所以我没有放进去凑数。”说完,他把银手镯和珍珠耳环还给春喜。
春喜颤抖着手接过春丽的缠枝纹银手镯和自己唯一比较值钱的珍珠耳环,鼓起勇气道:“许大人,我们可以重新定契约吗?死契变活契,等我以后有二十两银子,请你允许我赎身。”在攒银子的那些年中,她就在许家当丫鬟伺候许家人。
从签了卖身死契的丫鬟能攒二十几两银子,许浅就知道春喜是个坚毅自强聪明伶俐的丫头。闻言,他笑道:“你的契约我另有用处,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害你。你先和我婆娘走,我去官府将你的契约改一下。”
“是,许大人。”春喜恭恭敬敬地福身道,等许浅和牙婆离开便伸手去拿许大嫂手中的菜篮子。她的卖身契约已经到了许侍卫手中,从此她便是许家的丫鬟了。
许大嫂赶紧道,“春喜,你腿脚不便,身子虚弱,还是我拿吧。”说着,她伸手搀扶春喜。
春喜连忙道:“夫人,我现在是你家的丫鬟,应该做事的。”
许大嫂愣了愣,立刻道:“那也要等你身子好了。好了,我们都别客气了,先回去吧。我家今天有客人。”
将她如此爽直,春喜便没有再较真,由她扶着行走。
许大人会把她的卖身死契变成雇佣活契吗?她的契约他另有用处,有什么用处?
春喜忧心忡忡。
☆、第19章十九官府婚书
许家在京城永安的北边居民区,是一座小巧的四合院,许父是个武夫,好几年前就退下来了,许母负责家中烧煮洗刷,偶尔做点针线活。许家长子因为幼年发高烧烧成了痴呆儿,所以次子许浅现在是家中的顶梁柱。父母衰老,长兄痴呆,膝下还有一儿一女,所以尽管许浅做为御史侍卫每月有六两月银,他的妻子也要到御史府厨房当个帮工,每月赚二两四钱银子供养一家老小。
春喜了解许家的现况后很是不安,因为这家人也不富裕,在她身上花了夫妻俩一个半月的月钱。
“老夫人,夫人,让我来帮忙吧。”春喜艰难地走出厢房来到院中,要帮蹲在井边的婆媳做事。
“春喜,你膝盖肿得老高,行动不便,你就别走动了,快去床上躺着休息。”许大嫂将刚洗好的菜放到一边,用*的手推了推春喜。回来之后,她帮春喜检查了一下,从自己屋里取出消肿化瘀的药酒拿出来给春喜擦脸上的红肿巴掌印和膝盖上的青紫色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