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陈其玉一行人已上了马,他居于首,白衣白马,风景如画。而他不知感觉到了什么,当姜珠朝下看时,他也突然回过了头,然后一瞬找到她,并对着她轻轻一笑。
姜珠心中一悸——陈其玉,当真是人如其名。
……
休息了片刻后就又启程,然后不到半个时候,一行人等就到了通往白玉山庄的山路上。
白玉山庄位于半山腰,上山的道路早就被修建好,一路平坦,驰马可上。两旁更有石栏围护,间或还有凉亭矗立以供休息。除此之外,四周也是苍林劲翠,草木幽深,风景无数。还没到山庄,都已经倍觉惊奇,姜珠不由期待起山庄内的景色来。
而在行走间,山庄的大门的近在眼前了。
只是——当姜珠看到站在门口的一堆人时,眉头却蹙了起来。其中一人一身白衣,不就是刚才那个陈其玉么。原本以为也就一面之缘了,没想到却在这儿又遇见了,他们原来也是准备来这的么?
姜珠心中怀疑,陈其玉一干人等倒也看到了他们。等到临近时,陈其玉走了过来,温声道:“原来你们也是来这的。”
“是啊,好巧。”姜珠应道。
陈其玉面带遗憾,“只是很可惜,守门人说这里已被转卖,暂时不让人进了。”
“……”姜珠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其玉又道:“前年我看到一幅画,觉得其中的风景甚是壮观,询问之下才知是出自白玉山庄。我一直想来,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终于有机会来京城了,却不想……”他说着,又从马上取出一个卷轴,将它打了开来。
姜珠一看,还真是壮观。只见画上,远处,层峦叠嶂,云涛滚滚,而一轮旭日正冉冉升起,近处,建筑精奇,云雾缭绕,仿若正处仙境。
陈其玉边看边叹道,“也不知新主人是谁,愿不愿意通融,此次来京若是不能如愿,那真是一桩憾事……”
“世间风景万万千,此处看不得,便到他处去看,在这聒噪什么。山庄暂不待客,还是请回吧。”这时,宫翎却又站出来说道。
他的语气实在是不客气,并且暗含讥讽,这让与陈其玉同行的一干人等都面带不忿起来,刚才茶铺之中已是忍让,如今便是再也按捺不住了。
其中一人便道:“你是什么人?陈兄看不看美景、在哪看美景,皆是他的事,与你何干!你小子又瞎啰嗦什么!”——这些人都是二十岁上下,宫翎不过十八岁,在他们眼里当真只是个狂妄的臭小子。
另有一人见同行开口,也站出来帮腔,“就是!你可知道他是谁!”
宫翎未曾搭理第一个人,只是对着第二个人一笑道:“北都陈其玉,驻北偏将陈世友的儿子,还有呢?”
还有呢?三个字,端得是狂妄,所有人都为之一滞,可是宫翎却依然道:“京城里面掉下一个匾,砸死三个官,不过是一个偏将之子,有什么值得炫耀?奉劝你一句,收敛着些,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说完,冷冷一笑,然后便是转身离去。
孟土适时又道:“大人,里面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您跟夫人过来呢。”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脸色都变了。而陈其玉再想克制,脸色却还是变得难看起来。
姜珠虽然心生疑惑,可是宫翎进去了,她也只是跟了进去,连头都没回。
别人听不出来,可是她却听出来了,宫翎那话是一语双关。这是说他明知道对方名花有主,却还要不死心的纠缠。刚才在茶铺里宫翎虽然做的并不明显,却依然能足够表示出他们关系不一般;而她女扮男装的事,根据他之前的表现,他应该也是早就看了出来……
只是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怎么,舍不得了?”姜珠正暗自思忖着,却见前面宫翎突然停了下来,并回头对着她道。
姜珠见他脸色似笑非笑的样子,觉得一阵刺目,不由地道:“还真被你说中了。宫大人不是说婚嫁全凭我意不做干涉么,怎么现在我不过是跟人家多说了几句话,你就阻拦成了这样?”
“你就这么看中他?”宫翎却又问道。
“自然,人家白衣胜雪翩翩公子,有什么看不中的?总比你整日穿着黑漆漆的,让人见着心生抑郁来得好。”姜珠回道。
宫翎闻言,默了半晌,转而却是一脸正色的说道:“就算你看中了他,那也不行。其他人都好,唯独这个却是不行。”
“为什么?”姜珠皱眉问道。
宫翎没有回答。
姜珠见他沉默,很是不满,可是突然间,她恍然大悟。
“所以他就是那个人?”她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