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珠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一转,极具冷意。
一旁的平儿见着,却是再不怀疑。早先海棠告诉过她,夫人并不简单,一定要对夫人恭敬,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过来支会一声,当时她只是敷衍着应下,可是现在,她当真相信海棠没有唬她。
只是这一次,夫人会怎么做呢?
自己的陪嫁丫鬟打碎了皇上赐下的东西,这怎么说都没法善了啊!到时候她包庇,以后威望何在?可是秉公办理了,处置了自己的陪嫁丫鬟,那不就是自己废除了自己的羽翼么,这不就是说明她又输了素素姑娘一筹么?
眼下虽然没挑明,可私底下谁不知道夫人跟素素姑娘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啊!
但是还是希望夫人能妥善解决了,海棠现在可是夫人身边的人,夫人要是倒了,海棠多可怜,海棠可是她的好姐妹呦~
☆、38|2222
很快,一干人等便来到了正房。
总共六人,除了秦素素,书房里两位丫鬟跟宝纹外,另外还有跟着秦素素管事的两位大丫鬟——流彩和流水。除了宝纹,其余人都是挺直了身。
姜珠见她们进来,却是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扫了一眼其中的宝纹,便又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里,低着头吹杯中的茶末,等到秦素素带着人行完礼,这才闲闲的说了一句,“这么劳师动众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一说,流彩跟流水脸色变了。什么叫劳师动众?她们几人,也就她们俩可来可不来,她们来了也没什么,虽然这件事跟她们没关系,但她们毕竟也是管事的,谁知道夫人偏偏拿此做了文章。
这言外之意,就是她们以下犯上兴师问罪了?
原先她们来是带着私心的,谁知道夫人大题小做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这真是太可恶了!可是她们能反驳么,人家怎么说都是明面上的主子……可是就这么离开的话,她们的颜面该往哪搁?
流彩跟流水正犹豫着,站于人前的秦素素开了口,“回禀夫人,刚才有人跟我说起宝纹姑娘不小心打碎了大人书房里的一尊玉马,我想此事应该由您做主这才让人向您汇报……不妥之处还请夫人见谅。”说着她屈膝一礼,却是避开了刚才所有的锋芒。
流彩跟流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而秦素素置若罔闻,只是收礼后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姜珠无动于衷,只是带着诧异的口气道:“不过打碎了一尊玉马,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秦素素不动,低垂的双眸却是闪过了一丝暗光。
流彩不忍,站了出来,她虽然抑制的,可声音还是透着些尖锐,“那不是普通的玉马,而是皇上赐下的。”上次拿那对细腰瓶压了素素姑娘一次她们可是清楚的,可是你再财大气粗,能比得过皇上赐下的吗?
流彩等着姜珠吃瘪,可是姜珠听完,却是更加诧异的看着她,“所以呢?”
“……”所以?还有什么所以?您的丫鬟打碎了皇上赐下的东西难道不该罚么?还所以?真是好大的口气!
姜珠却已经看向了秦素素,“所以照你们的意思,宝纹打碎了皇上赐下的东西,我应该严惩不贷?素素姑娘,是这样么?”
秦素素面不改色,只平平常常的说道:“按照规矩,是该如此的,可是宝纹姑娘是夫人的人,而且应该也不是有心,所以网开一面也是情有可原。”
“呵呵。”姜珠笑着站起缓缓走了下来,“那如果我真网开一面了,岂不是又要遭至诸多非议?”
“……”无人应话。
“不过我可从来不是一个怕非议的人,所以不管怎样,我的丫鬟,我护下了!”姜珠在宝纹跟前站定,转身,面朝众人,微笑,却强硬。
她说话虽轻,却字字有力,砸在人耳上,震慑住了所有人。
这是明目张胆的偏袒了?!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宝纹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自家小姐的侧颜,却是一瞬热泪盈眶,“小姐……”
姜珠没有理她,只是又慢慢踱着步道:“不过有些事我还是要问清楚的,你们说我的丫鬟碰翻了大人的玉马,有证据么?”
这又是闹哪出?
流彩跟流水互看一眼,流水走了出来,“夫人,当时是水青水红想把盛有水的木桶搬到门外,一时搬不动又见宝纹姑娘正好过来就请她帮忙,谁知道三个人搬还是搬不动,期间宝纹姑娘一个站不稳,想要扶住桌子这才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玉马……夫人,这是玉马的碎片……”说着,流水将木盒装着的碎片呈上。
姜珠只扫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又问:“所以这是水青水红的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