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姜珠有些头疼,不想火上浇油,便只能这么劝慰道,“宫翎或许是有事耽搁了,您也别太紧张,时间还早呢。”
夏氏见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只是宽慰自己,更加心酸,有什么事能重要的连洞房花烛都耽搁了!
“还有啊娘,宫翎也不是没来过,成亲那天晚上他来过一次的,还跟我说了会话呢,当时还好好的,可就是后来皇上突然把他召进宫了这才离开的,也许是宫里发生什么事呢……”姜珠微笑说着,尽量让自己变得诚恳。
“宫里能发生什么事啊!”夏氏却道。
姜珠想了想,还是回道:“说是荣华郡主得知宫翎成亲在皇上跟前寻死觅活,皇上无奈之下才把宫翎召进了宫……”
“荣华郡主?”夏氏听着,却是皱起了眉,“不对呀,你成亲前两天,我离开长乐宫时碰巧遇到过她,当时她正在跟一人说话,说的也是你跟宫翎的婚事,可是当时她说的是‘就让你们成亲好了她也不稀罕了’,当时娘听着还有些欣慰,想着她能这么想,以后也就不会再为难你了,可是现在怎么又寻死觅活了?”
姜珠一听也疑惑起来,她娘应该是不会听错的,那宫里为什么会拿荣华郡主这个理由把宫翎召进宫?
难道是宝纹听错了?
“宝纹,你那天会不会听错了?”
“奴婢确定当时那公公就是这么说的,绝对没有听错。”宝纹却一脸笃定。
姜珠眉头皱得愈发紧了,恍然间,她却又想起一桩事来。那天宫翎折了回来后,虽然是笑着说话,眉宇间却有些凝重,当时她就疑惑,依宫翎的性子,听闻荣华郡主寻死觅活,不耐烦是小,直接抗旨也有可能,所以当时他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吗?
那么,有什么事情是着急的宁可耽搁了大臣的洞房也要把他召进宫的?有什么事是隐秘的不能直言还需要拿出一个幌子遮掩的?
豁然间,姜珠想到什么,忙又问向夏氏,“娘,公主有没有传旨过来让你多休息几天不用立即进宫授学?”
“你怎么知道?”夏氏听她提起这个,一脸惊诧,“昨日公主的确令人传来了旨意,说她最近身体抱恙,让我稍待几日再进宫。”
姜珠一听,明白了,她知道宫里出什么事了!
……
之后的一下午,姜珠都有些心神难宁,而宫翎陪着老丈人下棋,也是等到晚宴时候才出现。翁婿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姜珠瞧着,不动声色。
及至天黑,宴席终于散了,告辞一番后,姜珠被扶着上了马车,宫翎也随即跟上。只是刚刚他还眉目间竟是体贴温存,可是等上了马车之后,他却又是坐于一端沉默不言,透着刻意为之的疏离。
马车滚动,车轮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姜珠看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宫翎,眸光微动。
及至半路,她终于开口,“宫翎,宫里是出事了吧?”
宫翎没动,像是没听见。
可是姜珠一直在盯着他,所以一下就看到了他微微翕动的眼睫,她心中了然,顿了半晌,又道:“是皇上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烛火黯淡里,她的声音很轻浅很平静,可是当她说出这话时,她的心潮却是难抑的激荡着。
宫翎闻言,一瞬间睁开了眼并抬起头。
姜珠见着,便知道自己所猜无误了。
那她既然没猜错,宫翎不入洞房的事是不是也与此有关?
她心中忐忑却也心存期望。
宫翎看了她片刻,却是垂下了双眸,随即他清清淡淡的声音便在马车里响起,“皇上龙体康健,此事不可多言。”
“……”所以这是真的了吗?只是——姜珠看着宫翎,心沉下,他的态度真是冷的不像话。
她转过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当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时,心又被撩动。来时他拍着她的手,还有那一声叹息……
“宫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许久后,她直视着他的目光,再次问出了口。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问个明白。
宫翎却只是默然不语,许久之后才垂眸道:“等我想好了,会给你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