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在思考另一个更加严肃认真的问题。
“金蝉子因果如何我不想关心,他和我该有的那段师徒之缘也被玄奘师父顶了过去,什么折腾磋磨的手段既然没出现我也不想知道,师兄,悟空只想问一问,菩提祖师为何都被禁足紫霄宫了,还能出来授我功法,而他如今,到底是何处境?”
悟空又顿了顿,给足自己勇气才问出来:“还有,我大闹天宫,到底有没有给菩提祖师带来麻烦。不瞒您说,我去问过他,但他甚至都不认为我给天庭的师兄师姐们带来麻烦,想来我若问他他有没有受到什么责罚,以他之强硬,多半也不会给我说实话……我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一提到菩提祖师,屋子里就显得相当的寂静如鸡。
仿佛在场几个连呼吸都已经不会了一般。
在绝对的寂静中,佛祖陷入了沉思。
悟空只一脸认真地看着佛祖,眼底明明白白都是关切。
好半天,佛祖才斟酌着慢慢道:“为何能出来教你功法这事儿……那得是好几百年前了,那时候道祖不知道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老师说他总是脸色不好,脚步虚浮,法力躁动,于是就闭了关,对老师的看守自然是松和下来,而被禁于紫霄宫的老师机缘巧合之下,终于领悟了些许超脱天道的可能,这才想尽办法降下了分身,嗯,也就是你口中的菩提祖师。”
佛祖仰头,闭了闭眼睛:“祖师来西牛贺洲,见过我。”
——准确的说,也不完全是来见佛祖。
当然还有万仙阵下被强行渡去了西方的三千红尘客。
毕竟他和西方二圣人关系算不上好,自家弟子既然入了他人门庭,通天放心不下也是应有之义。
何况西方二圣人成圣许下的那一箩筐愿望,通天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同时行得通,被自家都宠上天了的弟子们修那本身就带着问题的功法,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毛病。
万一三千红尘客修炼到最后都疯了,那算什么?
不得不说,在看到多宝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砍号重练,飞速成佛,现在做了佛祖另掌一教,截取一线生机改头换面直接披了个众生平等的马甲就接着出来蹦跶,多宝还在想着改善天庭神君处境乃至于接出通天的时候,菩提祖师……
欣慰是一回事,其实主要还是心疼自己大徒弟。
毕竟封神的年代里面,多宝还真的只是一个无忧无虑只知修炼的人,之所以会产生这从逍遥神仙变成如今智计百出的世尊如来,完全可以合理推断,就多宝这个角度而言,他很有可能是眼睁睁看着截教覆灭却无可奈何,知道自己这点法力确实不能做什么。
偏偏如今鸿蒙紫气有主的没法抢,无主的找不到,根本没有修炼成圣人然后重新起一个截教的机会,也只能在圣人们都不擅长的权谋领域,从头开始学起,另辟蹊径去抢那一线生机出来。
多宝是个聪明孩子。
无论是修道上,还是在管事上,甚至在后来被逼着学权谋上,都体现出了其过人的学习能力。
但是那浴火重生投胎重来的过程……不说别的,看一眼现在的多宝跟脚已经是人而不是当年的寻宝鼠,再看看如今他身边并没有那许多法宝法器,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多宝为了如今的局面,到底牺牲了多少。
和佛祖长谈过后的菩提祖师又去了天庭。
如果说西方情况是虽然会有点心疼自己的大徒弟但至少稳住了局面,能有握住那一线生机的机会所以不会太过难过,那天庭以金灵圣母为首的一批仙人……
就比较扎心了。
这也是多宝宁愿被老子废了浑身法力扣下所有法宝也要得个真正意义上的自由的意义所在。
金灵本来能耐也不弱,但是在自己的性命因为神魂一角寄托在封神榜上,昊天一念之间金灵再有无双智计那都得灰飞烟灭,所以小动作上是能气一气昊天,可是要做点什么大动作,这个是真的不行。
于是天庭神君们,至少是原本属于截教的神君们的日子,过的实在是潇洒不到哪里去。
疼徒弟如通天,偷偷看两眼就觉得没脸见人了,根本就没有与金灵照面。
听金灵说自己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吐槽无用,搞事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啊。
然而正如多宝所言,现在并不是发难的时候,自己固然因为有开天功德在身,只要不是把天地都打废了,鸿钧最多也只能把他囚禁起来不能杀害,但金灵她们,就是真的必死无疑了。
灰飞烟灭那种。
总之,心疼地看完了一圈自家弟子的菩提祖师,也没有乖乖回紫霄宫继续被禁足——即便早晚被道祖发现,早晚会被抓回去,在被抓回去之前,也总得做那么一件两件合自己心意之事。
比如,找地方隐居随便教些凡人一些寻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