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华长公主的声音带了些疲倦,她道:“王爷,此事畲族圣女只是不够谨慎,但那符纹特别,她突然看见一时认错也是情有可原的,算不得什么大罪。况且她肯坦承自己的错误,心地纯良,也就罢了。”
岭南王见她说这个,自然是一口应下,本还想说什么“这圣女到底不够谨慎,小惩大诫还是要的”之类,却听昌华长公主语音一转,就声音冷峭道,“不过,这事还没完呢,王爷不想知道那件绣了真正天运回春符阵的衣裳去了哪里?”
说完也不管陡然色变的岭南王,只对一旁的安槿道:“顺宁,让人把那件司衣史送过来的衣裳拿上来吧。”
安槿应诺,回身跟后面的侍女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便有两名侍女手捧了一个盛放了一套华丽衣裳的托盘上前来。
她们的身后竟然还跟了岭南王早已回乡的乳嬷嬷焦嬷嬷,岭南王身边两位的两位女官,还有衣饰局的两位女官等数人。
众人上前站定便跪下给岭南王和王妃行礼。看着这架势,岭南王以及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司衣所的确是送了套衣裳给姜王妃,可王妃她压根就没穿那件。
安槿命两名侍女上前展开那衣裳,绣纹华丽,色彩夺目,暗光流动,赫然就和昌华长公主身上所著的那件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分别。
安槿便对那畲族圣女和两位长老道:“请圣女和两位长老上前辨认辨认这件衣裳上的绣纹吧。”
畲族圣女和两位长老应诺,便又复上前去查看这件新送上来的衣服。
结果显而易见。
圣女和长老俱是确认那衣裳上绣的确实是天运回春符阵,就是那绣纹,也隐隐能嗅出血腥味,说明那金线当真是经过不知什么血处理过的。
扫了一圈面色也不知是震惊还是惶恐的众人,再看额头隐隐冒着冷汗仿佛摇摇欲坠面上却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白侧妃,安槿续道:“这套才是那套司衣所送至王妃娘娘的那套衣裳呢。”
“王妃娘娘重视这次寿宴,怕衣裳赶制中间出现什么问题,便特意又命人另制了一套。这个,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我们大齐世家贵族都有这个习惯,重要的礼服必然是要又备用的。只是,昨日司衣所把衣服送来,王妃娘娘看见这套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不喜,只觉一股不祥之气,便还是穿了另制了备用的那套。”
“而这一套,娘娘总觉得有什么问题,让人产生不舒服的感觉,可是娘娘精力不济,来不及处理,昨日便请了焦嬷嬷,几位女官轮流看守着这衣裳,还想着过了这个寿宴便把这衣服交给王爷让人查查,看到底是什么问题。没想到还没等到寿宴结束,这中间就发生了这事。想想,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却又是一笑,道,“不过大家放心,这套被人故意绣了天运回春符阵的衣裳,娘娘从未近过身,甫一送过来,便有焦嬷嬷和数位女官看守,半点也没有她人靠近……”
安槿还在说着话,突然就听白侧妃尖叫一声,然后“噗通”就跪在了昌华长公主的面前,凄厉道:“姐姐,姐姐,你为何要设这个局?在自己的宴会上精心设这个局?让众人的心情跟着你起伏,很好玩吗?”
“你故意制两套衣裳,请了畲族人演了这一场戏,说妹妹我污蔑于你。可是姐姐,那衣裳的设计绣制都是你派人监工查收的,两套衣裳也都在你手里,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姐姐,你是不是甫一嫁入岭南就看我不顺眼,恨我为什么先于你嫁予了王爷?”
“其实你不必如此的,你不喜我想害我,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给你让道,但请不要用这些你们大齐皇宫里玩的手段来我们岭南搅风搅雨。”
白侧妃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抽出了一把匕首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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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这滋味
白侧妃说着话就抽了匕首要自杀,唔,叫安槿看来应该是叫想自残。
但在场不少人却都是会武的,包括安槿和她的侍女采枝,更别说萧烨还有岭南王以及他们身边的人了,所以白侧妃的自残当然没有成功,然后就变成“他残”了。
就在那匕首要插入她的胸口的瞬间,数枚石子,发钗,暗器等物就一齐飞向了白侧妃的手腕,然后白侧妃又是一声尖叫,匕首被打飞,那手腕却已经鲜血淋漓,如同断了般钻心的疼,她又是尖叫出声,头疼欲裂,终是熬不住,晕死了过去。
萧珉萧恒白千纱等人扑上前去,一边哭着叫母妃,一边就又查看她的伤势,还不忘让人宣太医。
岭南王看着这一场闹剧,只觉怒气一阵阵上涌,但到底是怒些什么,就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看萧恒已唤了太医上来给白侧妃医治,他终于冷哼一声,想要甩袖离去。
岭南王刚转身,还没移动脚步,却不想那脚踝又被人给拽住了,正是他那娇宠养大的女儿萧珉。
萧珉哭着道:“父王,父王,您要给母妃做主,给儿臣做主啊。父王,她们污蔑母妃,毒打儿臣,父王,是不是以后这王府我们都不能住下去了。”
一众世家夫人小姐们看着王府的这一场寿宴先是惊心动魄的阴谋,到现在好似变成一场闹剧般,看着萧郡主的哭闹,简直恨不得缩到地缝去,或想个方法让自己能隐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