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意外发生。
距离禁区边界约莫一百来米的地方,一名战士在拆除地雷时触发了另一枚还未来得及发现的雷,叫都没叫出声来,砰地被炸飞到半空中,又重重落地。
指挥官亲自上阵,声音嘶哑地下达命令,匆匆沿着安全地点跑到事发现场,将伤者背了出来。
祝清晨隔着大老远,看不见那人的具体情形,只看见指挥官背着个奄奄一息的人匆匆而来。他的身侧挂着那人的脚,其中一只像是破布娃娃似的,一晃一晃在空中荡。
鲜血触目惊心地往下淌。
指挥官背着人跑近了,就要经过两人站的地方。
口中大声叫着准备急救箱,临时处理后立马送往医院。
就在此时,薛定一把拉过祝清晨,伸手挡在她眼前,一言不发。
祝清晨一顿,随即拉下了他的手,毫不避讳地朝伤者看去。
她说:“假装看不见,并不代表没发生。你能看,我也能看。”
要并肩作战,就不应有一丝一毫的退缩或怯意。
于是那名战士就这样出现在视线里。
指挥官背着他匆匆而过,他已有些神志不清,昏迷在指挥官的背上,浑身都是血,看不出究竟哪处出了问题,又或许浑身都受了伤。
戈兰高地黄色的泥土粘在他身上,与鲜红的液体混在一起,仿佛战士的归宿。
他呓语着,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祝清晨问:“他在说什么?”
薛定轻声答:“他说,他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