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站在大厅里,这群人却纷纷沉默了。
见惯生离死别,也并不意味着就能轻而易举接受陈一丁惨死的事实。
这大概也算是社里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一群风里来雨里去的家伙,不管谁出了意外,其余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这。
因为职业特殊,谁也不知道将来哪一天,会不会出事的就是自己。
陈一丁死于大火之中,尸骨无存。
同驻叙利亚的同事将他平日里穿戴的衣物送了回国,连带一整箱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那就是他留下来的全部物件。
那堆杂物里有一只陈旧的木匣,内装书信一封。
赵令平双手捧出匣子,默然等待着。
薛定到大厅时,已是早晨四点,陆陆续续又有些人来。
有人对陈一丁的死还一知半解,在办公区的电脑上打开了他的死亡视频,声嘶力竭的呼救声与丧心病狂的大笑声混杂在一起,无可避免传入薛定的耳朵。
他由始至终没有踏过去半步,只一点一点攥紧了拳头。
四点半,天色仍然晦暗,大雪不知疲倦地下着。
又有车停在诚实胡同外边,有人步伐踉跄地跑了过来,蓦地推门而入,身后还跟了个慢半拍的老妇人,手中牵着年仅七岁的小孙子。
陈一丁的妻儿老母终于来了。
办公区的视频被人关掉,那凄厉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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