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慢慢移开了,露出其后一双漆黑透亮的眼。哪怕眼睑下还有厚重的淤青,哪怕面色苍白略显疲倦,那眼却异常明亮,逐渐弯成了稀薄的月亮。
大妈一愣。
她没哭。
也不觉得有必要哭。
人不应该是插在花瓶里供人欣赏的静物,而应是蔓延在草原上随风起舞的韵律。既然在这里受挫,那就飞去那边看看。疲倦与伤痛一道留在老地方,她还是自由的。
航班在莫斯科转机,又连飞七个小时抵达以色列。
踏下飞机时,日光热烈,温度骤升。
机场不大,出门后,放眼望去是一座黄色的城市。路边停满了计程车,有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坐在大门外,贪婪地汲取大厅里溢出的冷气。
祝清晨已然走过那人,忽然想起什么,掉头回去,摘下左手的戒指,放入那人手里。
脏兮兮的男人眼睛都直了,手舞足蹈说了一串她听不懂的话。
她微微一笑:“不客气,国家富强了,出来做点好事。”
*
兜里有钱,腰板子都硬了几分。
旅馆选在耶路撒冷老城外,二楼,楼下是条长长的巷子,石板路。房间带露天阳台,夜里抬头,星河铺天盖地压下来。
旅途疲惫,当晚也懒得出门,干脆拿着单反在阳台上取景。
耶路撒冷是古城,没有高楼大厦,触目所及皆是古迹。
她从远处看到近处,快门不断,镜头渐移,又在某处忽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