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停止了手头的一切工作,穿上从杂货市场买来的深蓝色工人服,戴着草帽、口罩,扛着一套清扫工具,按黄为民描绘的路线,找到了他的别墅。
别墅前停着一辆面包车,两个壮汉靠在车前抽烟。我拿着清扫工具,慢慢地在别墅周围扫起地来。我绕到面包车附近时,听见两个壮汉在对话。
一个说“我说刘三,这个人也太矫情了吧?大门上还装个什么红外线防盗网,这不都是好莱坞大片里才整的吗?真有人这么搞?操蛋!”
另一个说“可不是吗?要不是那破玩意儿!咱早破门而入了,去他别墅里睡两觉也好,不至于在这大太阳底下受罪!”
“我说刘三,你说这人会回来吗?老大让我们没日没夜地守着,要是这家伙根本不会回来,我们就在这儿守一辈子?”
“王小六啊王小六,你嘴里能不能吐出个象牙,啥丧气话都让你说了,你总得给人一点儿希望不是?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希望吗?你看咱妈中风瘫在床上好几年了,我在外边打工不就希望挣钱回家给她看病,医生也说了,不是没有希望,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得司马当成活马医。咱虽然是农民,父母养育之恩总懂得报,俗话说了,人活着不能忘本。”
我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觉得信息掌握得差不多了,就慢慢挪动扫把到别处去打扫了。
两个保安等到傍晚也没见到黄为民的人影,就钻进面包车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面包车门打开了,那个叫王小六的伸着懒腰下了车,去附近买早餐了。一个邮递员推着自行车走到面包车前,敲了敲门问“请问你是刘三吗?”
“啥事儿?”一张黝黑的脸从车窗伸了出来。
“你是刘三吗?这儿有你一份电报。”邮递员说着递上了一封电报。刘三接过电报,粗鲁地撕开一字一顿地读着“母病危,归。”他念完最后一个字,大喊一声“妈呀!”扔掉电报,推开车门,跳下车拔腿就跑。
邮递员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了。
这一切,都被躲在一旁的我看得清清楚楚。邮递员走后,我走过去,见车门开着,刘三的手机正放在前排座位上。我不禁窃喜,赶紧拿起手机。这时候,一个短信响了,是王小六过来的“刘三,油条卖完了,你还吃点别的啥?”我想了想,迅回复了一条短信“刚才接到老板电话,说有更重要的任务派你去做,你不用回来了,赶紧打的回去。”短信出后,我将刘三的手机装进包里,心想真是天助我也。
已经没有人把守了,我用黄为民给我的钥匙打开了别墅大院的门,用密码键关掉了红外线。快步跑进别墅,开了客厅的门后顺手一关门就上二楼卧室找黄为民交代的证件和银行卡去了。
可是我找到身份证后,翻遍了抽屉也没找到黄为民说的银行卡。我只好打电话给他,他在电话那头一口咬定是放在左边衣柜的第四个抽屉里,我急出一身冷汗,心想这要是找不到,我岂不是有口说不清了。不想黄为民却开导我“没关系,慢慢找,不必担心,我的房间安了摄像头的,找不到我也不会怀疑你的。”“天哪!”我真是大开眼界,又是红外线又是摄像头的,这个黄为民的安防工作做得可真到位啊,我回去真得问问他以前是不是安防局的。
就在我满头大汗,翻箱倒柜地找完整个卧室时,终于在床底的抽屉里找到了银行卡,黄为民的房间到处都是抽屉,从桌子、衣柜到床,全部都是抽屉。我收拾好东西,咚咚地踏着高跟鞋跑下楼梯,就在正要开门的一刹那,突然从窗口看到刘三就站在别墅门口。
我赶紧躲了起来,并立刻拨通了邱大状的电话“邱大状,不好,那个保安又回来了,就在别墅门口张望,我该怎么办?”
邱大状分析了一下,认为我贸然开门会很危险,让我先等待,看情况再说。可我一等就是两个小时,不但刘三没有离开,王小六也回来了,更糟糕的是,他后面还跟着一个肥头大耳的黑脸中年男人,看走路的架势,和对刘三吆喝的派头,估计是煤老板来了。
煤老板劈头盖脸地把刘三训了一顿“在这个节骨眼上,这里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哪他妈还有更重要的事?!你傻逼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想造反?我不信没有你我就办不成事,我今天就亲自来看看,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滚!”
煤老板劈头盖脸地训斥着刘三,刘三几次想开口解释,都插不了话。等煤老板泄完了,刘三赶紧解释说“老板,我,我大概听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实我的手机丢了,我真的没有给王小六过什么短信,我收到一封电报说我妈病危,一下就慌了神,跑了一半路现手机没带就赶回来,结果手机不见了,别墅的门也被打开了……”
煤老板不等刘三说完,就大声呵斥道“什么?你的电报怎么会送到这里来?你打电话告诉你家里人了吗?你家里就穷得连个电话都打不起了吗?什么年头了还电报?什么电报拿给我看,你要敢撒谎马上给我滚,工资别想拿一分钱!”
刘三四下里找了找,在座位底下找到了电报,煤老板一把夺过去,瞟了一眼就对刘三又破口大骂起来“蠢货!你家的电报是在本市出的吗?你家搬到市里来了吗?我看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白跟我混了这么些年,简直比猪还笨!”
刘三面红耳赤地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出声。煤老板在门前踱来踱去,突然转头对王小六说“你去附近买把锤子和起子,回来把这门给我撬开!”
王小六答应了一声,一溜烟儿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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