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状,那么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师兄,他们已经将你逼到绝路了,你说该怎么办吧?”邱大状把问题抛给了卫耕农。
“我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绝地反击。但是我刚才听了邱大状的分析,逻辑上都说得过去,但是我们有什么证据呢?而且,飞龙并没有来收购我啊?”
“师兄,这个你放心,我们这行说话就是靠的证据。狗蛋,你还记得上次开区拍卖会上言的那个男人吗?我让你记下他的信息的?”
“当然记得他叫王行,手机号码是——”我一时想不起来具体号码了,本来我的记忆力强的,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记忆力骤然下降。
“师兄也还记得那几家意图收购你的公司吧?”邱大状又问卫耕农。
“我当然记得,你还让我要了他们的营业执照,他们的股权和飞龙公司没半点关系的?”
“表面上是没关系,但是我去电信局查了他们登记电话开户的人,全部都是王行。我查了王行的简历,他之前是飞龙公司的行政文员,开公司、开户、电信开户这些琐碎的事情全是他一个人做的。”
“问题已经很明朗了,我们直接去证监会、纪委举报吧!”我义愤填地说。
“且慢,这个飞龙公司虽然不知是什么来历,但既然能摆平媒体投诉,能摆平法院,不能小觑,先想想如果你是飞龙公司龙天旺,会怎么为自己辩解?”邱大状的这个问题把大家都难住了,车厢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冥思苦想对方的狡辩。
“对了,我还忘了一细节,我仔细对比了那几家意向收购公司的电子报价单,现存档信息是一致的,都是在同一台计算机上完成的表格制作。”
“王行的事情他可以狡辩说是员工背着企业在外兼职打工,这个我是见过的,以前在老国企工作的时候,企业效益不好又没活干,很多员工都偷偷在外面做兼职。”卫耕农先想出了对策。大家点点头,觉得这是个站得住脚的狡辩方式。
“我觉得电子表格的事情也可以狡辩了,他可以说这几家公司都委托了外部机构帮他们制作报价表,他们不知道委托的竟然是同一家机构。比如像我们这种机构包活的很正常啊?”受到卫耕农的启,我也有了思路。
但随后大家都沉默了,也许大家都在为同一件事情郁闷“这个世界怎么了,明明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却总要以自欺欺人的方式存在,且大家都奈何不了现实什么,即使知道了真相又怎样?只能徒增苦恼?”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没有退路了,生存还是毁灭到了必须选择的时候了。”卫耕农深沉地说。
“我们不能操之过急,事已至此,反而不急了,师兄,收购的事你就拖延下去,争取时间我们再想个万全之策,事情没有进展的时候不妨停下来,说不定就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邱大状已经成了现实的乐观主义者了,但他的话不无道理。
回去后,卫耕农继续和那几家收购方周旋,邱大状继续调查,我则已经着手开始写举报材料。
这天,我下班后回到家,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拿着遥控频频换台,很久没看电视了,连续剧没时间追,看一两集心里又不踏实,娱乐节目也没心情看,总觉得脱离现实麻痹自己,相亲节目更是不屑看。
我还是向往命中注定的缘分,刻意求来的总是像演戏,就在电视画面频繁转换间,突然,画面传来这样的声音“当事人举报飞龙股份非法开采矿山,造成当地空气污染,致使多人死亡……”
我吃惊得差点打翻端在手里的热牛奶,我激动地拨通邱大状的电话,向他汇报这一喜讯……
我们趁热打铁,立即根据掌握的证据分别向证监会、纪检委举报了飞龙公司和开区国土局,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除了我们,一大批民众纷纷站出来,向飞龙公司讨要集资款。
原来,那个龙天旺,自诩为资本运作的高手,除了掏空上市公司的募集款外,还疯狂向民间高息集资五个亿,飞龙毒气事件曝光后,人们纷纷上门挤兑,飞龙彻底破产了。
飞龙事件在舆论界掀起轩然大波,人们纷纷将矛头指向为飞龙出具“无保留意见”的事务所,会计师的诚信和专业水平遭受严重质疑。
更有一大批龙天旺的“粉丝”站出来为他说情,在他们眼里,龙天旺就是救星,是将人们从贫穷的泥潭里拯救出来的大英雄,很多受到飞龙救助的贫困失学儿童听说“龙爷爷”被捕的消息,都嚎啕大哭……
后来,我们得知举报飞龙的是当地一个贫困家庭的儿童,他相依为命的奶奶在此次毒气事件中丧生,天真无邪的儿童,不要飞龙公司一分钱补偿,也不惧怕飞龙公司的恐吓威胁,徒步跑去省公安厅报案……
这个世界,总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这个孩子不知道自己的举动间接救了卫耕农和他的工厂几百人,卫耕农收养了这个孤儿。
开区退还了天正的土地,天正的创新研究获得成功并申请了专利,邱大状亲自出席了天正和风险投资机构的签约仪式,一切皆大欢喜。
这真是不平凡的一年,我成为合伙人,和邱大状既是事业上的伙伴,又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
我还经历了一个无法置身事外的业务,从旁观者进入参与者,亲身体验了一个企业生死存亡的艰难时刻,并且明白了无论多么艰难的时刻,只要再挺一挺,一切皆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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