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收拾起来倒是很方便。
剩下的,就实在是没什么了,笔电、存折、护照户口本以及相册,哦,对了,还有顾远归养在阳台上的一盆白桔梗,那是顾远归第一年在大学代课时教的一个学生出国前送的,一直养到了今天,鲜艳依旧。
顾远归这种像是要搬走的收拾法,还是引起了老管家的警觉。恰在此时,终于放弃给顾远归打电话的贺席则,把电话打回了老宅。
少爷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下“正在闹脾气要离家出走的少奶奶”,老管家准备忠实执行。
但顾远归的行礼已经打包好了,他的表弟乐二一米九的大个子也不是任由贺家保镖拿捏的摆设,人高马大,一脸凶相,特别适合去当个打手。
最终,乐二和贺家的保镖都能没派上用场。
因为顾远归用两句话就搞定了老管家。
第一句话是:“你们家上一代的老主人说了,我什么时候搬走,他们夫妻俩什么时候结束环球旅行搬回来。”
本就不太喜欢的“少奶奶”和老爷夫人摆在天平的两端,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不过老管家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很清楚自家少爷执拗的脾气以及对眼前这个纤细男人异乎寻常的执着。
顾远归善于看破人心,老管家的担忧也在他的预料之内,所以他准备了第二句话:“我搬过来的这些年,还不够您了解我吗?”
顾远归外柔内硬,平时看上去很好说话,可一旦他下定决心,那是连霸道的贺席则也只有让步的份儿。
于是,顾远归和他的表弟就这样轻松离开了贺家。老管家在想通后,甚至是急切到恨不能给他俩扎上一双翅膀好把他们送到天涯海角。
——没有哪一次会比此时更能让顾远归深切的明白贺家对他的不欢迎,哪怕他在这里已经住了小七年的光景。
当车彻底离开贺家所在的那一区后,顾远归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如一个瘪了的气球,抱着怀里的花盆,红了眼眶。
“哥?”乐二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以他表哥的性格绝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出,所以一定是贺席则那个混蛋做了什么,他劝道,“情绪是需要发泄的,别憋在心里,为了一个伤害了你的混蛋,不值当。”
顾远归的声音有些干涩,精神状态倒是还好,他说:“贺席则的女小情儿怀了孩子,据说是个儿子,我今天带着女小三在床上捉了贺席则和男小四的奸。我和他完了,就这么简单,没什么发泄不发泄的。”
“操!你怎么不早说?!”乐二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的手狠锤到车盘上,喇叭发出了一声响亮刺耳的滴鸣。
“早说又能如何?”顾远归反问。
‘我能帮你揍他啊!’;‘你总不能就这么放过那姓贺的鳖孙吧?’;‘当初姨夫姨妈就说贺席则不是个什么好玩意,你不听。如今你都这样了,总该听家里一句了吧?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乐二想对顾远归说的话有很多,最终说出来的却一句也无,他忍住了那最后会让顾远归崩溃的话。
乐二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等快忍成忍者神龟了才开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有住的地方吗?”
“先住酒店吧。”
顾远归没有自己的房子,一直以来都是和贺席则住在一起。他一直以为他俩虽然没扯证,但也是一家人了,他的就是他的,不分彼此。
如今想来,他的还是他的,贺家早就替他俩划清了界线,贺席则名下那么多房产、豪车,没有一处写着顾远归的名字。顾远归除了当初自己用工资攒钱买的一辆国产车,还有一点微薄的存款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今天的眼泪,都是过去脑子里进的水。微博诚不欺我。
乐二还是个大学狗,住在A大宿舍,也没有地方可以供顾远归住。不过……
高大的表弟惴惴地看着自家瘦小的表哥,好像生怕哪句不对就会把对方吓跑。他用把对方当一级保护动物的态度开口试探道:“我一哥们出国前留了套房子让我帮忙照看,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住过去,有定期雇人打扫,拎包就能入住。”
“这里的重点应该是你的朋友会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他肯定不介意,他要是知道你去住了还不乐疯了……咳,我是说,房子没人住就没人气嘛,他一直想找个人帮忙暖房子,你去刚好解决了他需要花钱雇人住的烦恼,他肯定高兴。”
“我会付房租的,替我谢谢你朋友。”
“房租就不用了吧?”乐二有点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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