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那人占据了我家少爷的身体。”
刘念道:“是他杀了你家少爷?”
“这倒不是。”沥青竟没有撒谎,“少爷将他当做朋友,我原也没打算对付他。可他不该阻止我为少爷报仇。”
刘念想说,文英已经放下了一切,并不打算报仇。可是看沥青眼底隐藏的风暴,就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一个人若钻了牛角尖,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以前的自己是,现在的沥青也是。非刀山火海生死关头走一趟,不能大彻大悟。
靳重焰满脸煞气,掏出一把匕首就打算当着刘念的面行凶。
刘念道:“住手!”
靳重焰抬头看他,杀意与委屈在脸上纠结。
刘念道:“他是不弃谷的人,自当交给不弃谷谷主处置。”
靳重焰一听交给袭明,整个人都不好了,反手拍昏沥青,焦急道:“你要回不弃谷?”
刘念道:“我已拜入不弃谷门下。”
“不行!”靳重焰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强硬,忙软下来,“阿念,我们已经……”
刘念身体微颤,尴尬地别过头去:“我,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
“不只是为了帮你!”靳重焰道,“帮你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可是我偏偏喜欢这一个!阿念,我想亲近你。我们结成道侣好不好?”
“解除师徒关系之后,我们可以结为道侣吗?”
昔日,他如是问过。
靳重焰回答:“刘念,你果真贪得无厌。”
因为他一厢情愿,所以他贪得无厌。
他认了。
如今,靳重焰旧事重提,换了双方的立场,却让他更加没了立场。
为何如此?
无非愧疚。
更让他情何以堪?
刘念退后半步,藏在袖子里的手攥得死紧,仿佛只有这样,才拥有足够的力气站在他的面前。
靳重焰见他脸色苍白,担忧地唤道:“阿念?”
“不好。”他低声回了一句。
靳重焰变了脸色。
刘念发了会儿呆,才抬起头来,坚定地吐出两个字:“不好。”
他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脸色让靳重焰从心底发冷。他低了低头,青青紫紫的斑斑痕迹一路漫出衣领,看不见的地方更多。他失神地想:自己的怀里还有他的温度,他的身上还自己的痕迹。他们刚刚还那么亲密,可是一转眼,他就要与自己一刀两断了。
“我也不好。”
靳重焰无比委屈地说,还带着哭腔。
可是刘念已经拖着麻袋到了冰窖门口,正打算打开门。
“阿念。”靳重焰冲过去,一把抱住他。
刘念猛然回身,向一旁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