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放到平时,比那人多上二十多年的内力的娄琛想要将人擒获只是小菜一碟,但刚才偷袭的那一击却让娄琛着实伤的不轻。反观那人却只是些皮外伤,看起来吓人,却完全不妨碍进攻。
而且那人凶猛攻势,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娄琛不得已,只能全力回击。
岂料就在两人对了十来招之后,娄琛却忽然手脚一麻,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娄琛不顾身上的伤,强用内力冲破那无形的桎梏,以掌助力,将剑推了出去。
最后他虽然因此受了极严重的内伤,但却也将手中之剑送进了那人胸膛,护了高郁平安。
只是那一击耗尽了娄琛全部的力气,确认那人身死之后,他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就已身在这帷帐之中了。
这些天娄琛被关在这里,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不仅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就连高郁与高显的面也见不着。
被困帐中,他只能一边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一边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猜测着到底谁是幕后主使。
但混乱的情况却如迷雾一般掩盖了事实真相,娄琛现在也迷茫的很,猜不透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脚,也不知是谁在趁机获利。
他也就在这时才意识到,上一世恐怕有许多事,他从未知道过真相。
思及此,娄琛默然不语,良久他才轻声问道:“殿下,四皇子……情况如何?”
高郁没有回答,只轻轻的摇了摇头,娄琛见状,神色忽得有些黯然。
重生一次他以为他可以改变命运,哪想到,仍然没阻止得了悲剧的发生。
难道有些事注定就要发生,难道就没有规避的方法?
娄琛颓然不已,心中一片灰暗。
高郁见娄琛神色黯然,心疼不已:“好了,阿琛你安心养伤,其他事情暂时先别管了。父皇已将这件事交给皇叔调查,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你且放宽心,好生养伤才是。”
娄琛自知现在人微言轻,说得话必不会被全信,而且这事既然已经交由靖王处理,就必定不会草草了事,因此也不再多言。
娄琛伤本就没有好全,这儿会只是强撑精神,同高郁、高显说了几句话,就已经露出疲意。
他本想先送两位殿下离开,再歇息,却不想高郁执意留下,说是要看他喝完药才放心。娄琛拗不过,只能默默的喝下了药,然后躺在了床上。
娄琛的药具有镇痛凝神的作用,躺下不一会儿,就慢慢睡着了。
娄琛以为他睡下之后高郁与高显就会离开,岂料高郁只是将高显支了出去,自己却留在了帷帐里。
寂静的帷帐里,高郁一个人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娄琛恬淡的睡颜,手指凌空自娄琛眼角的伤口上方划过,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意。
其实刚才同皇叔解释时,他还有一个理由没说,那就是——他不想让娄琛看他慢慢变成只知善弄权谋,玩弄人心之人。
通往皇权的路注定不会太平,今日死的这些,只是权斗下的牺牲品,相比于战场的厮杀,权势才是最无形的杀人利器。
日后他也将手染鲜血,也将满身罪孽,他将踏着千万人的尸骨,坐上那众人艳羡但却如牢笼一样困他半生的位置。
但他不愿,也不想让娄琛也陷入其中。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合该清风霁月被万民尊崇,流芳千古,怎么能被那些龌龊肮脏的事所污染呢?
这些阴谋诡计之事就交给他吧,娄琛的剑是上阵杀敌用的,是保家卫国用的,即使染血也应该是敌人的血,绝不能被权势所迫。
高郁低下头,轻轻在娄琛嘴角落下一吻。
如果你的心愿是守护南梁,守护这江山,那就让我守护你吧。
我愿为王为皇,愿手握万里江山,只为回你一颗赤子之心,还你一个锦绣山河。
“呀……”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高郁抬头看去,却见高显瞪大一双杏仁眼,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