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用对讲机联络了两句,就带着齐祭径直往那个方向走去,越靠近,齐祭越能闻到那浓烈的怪异味道,士兵似乎也感觉不大对,微微举起枪,有些紧张的样子。
车队间缝隙很少,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那儿透气,大多数都躲在车里休息,齐祭走近一辆黑色的吉普车,指了指里面:“看看。”
士兵二话不说上前衔后车盖,一个大妈忽然从旁边扑过来大叫:“你们干嘛!你们干嘛!不准动我们车子!”
她说话带着江浙口音,尖叫起来激烈刺耳,转眼吸引过来一群人的围观,士兵拿枪挡着,不敢还手,只能大叫:“请你配合我们接受检查!”
大妈头一仰,闭上眼开始撕扯士兵,大叫:“你们看看啊!人民解放军想贪我们家吃的啊!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啊,逃出来不容易啊!”
这时,突然有人在旁边问:“说起孤儿寡母,你儿子呢?”
大妈一顿,脸色刷的白了,她朝问话的人大吼:“你谁啊!要你管!我儿子去找吃的去了!”
在场的没人是傻子,一个两个都盯着汽车后车盖。
似乎知道瞒不住,大妈嚎哭一声忽然趴在后车盖上,大叫:“我儿子没事!他会好的!到了北京就能治了!会治好的!”
士兵提着枪上前,拉了保险栓顶着她的头:“让开!我有权枪毙你!”
大妈再次开始嚎哭:“我儿子没死啊,他还活着啊!他不会伤我啊,他清醒的啊……”
“那是因为你给他喂你的肉。”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向出声者,齐祭正指着大妈的手臂,“你可真抠,喂丧尸那点肉怎么够,你怎么不把你的乳房割下来喂了?”
士兵一撩大妈的袖子,厚厚的绷带裹在手臂上,血丝正在渗透出来。
血腥味的弥漫人的鼻子还闻不到,可显然刺激了车里的东西,一阵敲击声伴随着低低的嘶吼传来。
一个胆儿大的人走上前来关掉了吉普车里的音乐,后车厢里的声音就更加明显,关音乐的人怒道:“难怪你一上午都在放音乐!就是为了掩盖声音!”
藏着丧尸,事情已经严重了。
士兵立刻报告了指挥车,他一个人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完全可以拉开大妈打开后车盖击毙里面的丧尸,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感染。
他们都不知道在这儿击毙这只丧尸会对周围的人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都出离愤怒和害怕了,许多人开始哭泣,开始摸自己的身体,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感染,有些则拿出菜刀等防身武器,极端愤怒的瞪着正不断嚎哭的中年妇女,各种咒骂源源不断,碍于士兵拿着枪站在一边,才没人扑上来乱刀把这妇女砍死。
很快,指挥车那儿跑来了十个士兵,其中一个军官二话不说一个枪托打晕了中年妇女,他们疏散了一个通道,把吉普开了出去,开向远处。
远处传来两声枪响。
再回来时,那辆吉普已经没了,远处是熊熊火光。
齐祭什么都没做,百无聊赖的回到车中,看到所有人都在各干各的,说了一句:“我们晚上离开。”
前几天她百般撺掇,众人都爱理不理,今天她这么一说,命令感扑面而来,竟让人生不出反驳的想法,虽然每个人心里都在嘶吼,为什么!
“你们看看路线,我们尽早离队。”
艾方成和单桐对视了一下,在车中摊开了地图。
车队极大,这只是个小小的风波,,甚至没多少人注意到,刚才有人下来通知,虽然一直在走高速,可是再往前就是山陵区了,无数的隧道和高坡,虽然丧尸可能减少,但是相应的,能够搜罗到的物资也将减少,现在所有人统计自己还剩下多少口粮,然后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搜索行动。
沿途一路上人们已经渐渐发现了可以搜索食物越来越少,高速公路的地势越来越高,路过比较大片的民居都必须跳下高速公路去搜索,每一次都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死亡。车辆越来越少,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有隐隐的哭声。
单桐点了点自己车里,其实也不用点,有齐祭几个在,吃的少,捞得多,他们几乎是枕着食物睡的,庆幸的是外面的人看不到,否则早就疯狂了。
齐祭和阿狗百无聊赖的躺在引擎盖上晒太阳,这时,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姐姐,你可以给我们一点吃的么?”
齐祭瞟了她一眼,一个小小的女孩,瘦小,扎着两个麻花辫,捧着一个大碗,期期艾艾的看着她。
“姐姐,我妈妈生病了,你能给我们一点儿吃的吗,就一点点。”她似乎强忍着哭意,声音颤抖得,越来越小。
齐祭收回眼神,不耐烦道:“走开。”
“姐姐,求求你……”见齐祭不为所动,小女孩转而看向阿狗,“哥哥,你能给我们一点吃的吗,求求你了。”
阿狗一动不动,听小女孩又说了一遍,他翻个身,面朝齐祭,伸出一只手搂着她,闭起眼打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