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女子都有自己独特的本事,并不值得说道。”杨隐之开口。
“哦,是吗?”慕容定应了声,他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些文书,抬眼瞥了一眼杨隐之,顿时肚子里头的坏水就冒出来了,“之前你说,你自小没学武艺,没学骑射,都去学那些经典了?”
“……是。”杨隐之俯首答道,他眼眸转动了几下,不知道慕容定为何要突然提起这个,只得应了一声。
慕容定一听就乐了,他伸出手指指案上的堆积的那些文书,“那正好,有用得着你的地方,那些文书我都看过了,我说甚么,你就写甚么。”
杨隐之顿时目瞪口呆,这些文书的回复,竟然要他来写?
慕容定见到杨隐之面露呆滞,呆坐在那里,不禁竖眉怒视,“怎么?你还不领命?”杨隐之只得俯身下去,“是。”
慕容谐来找侄儿,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侄儿没个坐相的瘫在凭几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或者说个孩子,手里拿着笔在文书上写着什么。
“来年春日,记得要放牧军马,军马有半分病痛,都要重视。我会上奏朝廷,定期派人查看。”慕容定懒懒的,那边杨隐之听到开门的声响,下意识回眸看了一眼,就见到一个中年人站在那里,神色晦涩不明。这个中年人相貌堂堂,身材颀长,肤色更是和慕容定如出一辙的白皙。这两人的眼睛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
杨隐之立刻反应过来,他写好了最后一笔,就将手里的文书递给慕容定,退避到了一边。他眼聪目明,又不是傻子,两人相貌相似,肯定是亲族。他自然要避开。
“嗯,愿其尽忠职守,不负大丞相与陛下之恩。”慕容定看着最后一句,笑出声来。这孩子看上去和他姐姐一样烈的很,没想到也会这么识时务。
“你在做甚么?”慕容谐站在门口,双目炯炯直接看着慕容定。
“阿叔!”上一刻还坐没坐样的慕容定,下刻立刻跳起来,嬉皮笑脸的对着慕容谐,慕容谐看着那张笑脸,忍了许久才没动手。
慕容谐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杨隐之,“你连文书都不自己写了?”声音发沉,明显就是动了怒气。
“我不会写那些文绉绉的话,而且有个现成的杨家人在这里,我干嘛不用?”慕容定说着瞥了杨隐之一眼。
杨隐之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士族并不教子弟们忠义二字,多是如何在朝廷中钻营,家族抱团。所谓的君子之风只是拿出来给人看的,不是没有人真正有君子之风,可绝大多数不会只做隐士名士。但像慕容定这样,不要脸直接摆上明面上的,杨隐之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慕容谐立刻阴了脸,但他还记得慕容定的脸面。挥手让杨隐之退下去,杨隐之退出门外,将门合上。
官署里头人来人往,好一派繁忙的景象。现在接近年末,加上洛阳里前段时间遭受了大乱,所有的事加在一块。官署人又不够,还有许多只晓得打仗不知道治国的鲜卑新贵。事还是必须有人来做,鲜卑新贵下面的那些属官们个个忙的脚下生风,恨不得爷娘多生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