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重重跌倒在地,扭打在一起!小豆把枪挂回腰间,在两人同时从地上爬起、特警再次冲向狡啮时疾步上前,借着冲力一跃而起,双手交错绕过特警的脖子狠狠往后一勒,挂在他身上把他往后拖倒;狡啮抓住机会迎面一拳打到了特警的脸上,小豆随即一翻身压在特警身上,用骇人的速度摸出枪、对准后者肩膀开了一枪!
鲜血飞溅,特警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震软倒在地,小豆趁机站起来后退几步。身后狡啮越过她上前,举枪对准了那个特警的脑袋。见状小豆刚要出声,狡啮突然反手抄起枪托对准特警的脑袋狠狠抡了过去!
一声闷响,特警歪头晕了过去。
这一下敲得毫不留情,小豆看得都有些牙酸。把人打晕比直接开枪杀人要付出的代价就要大得太多了,狡啮的手臂上、下颔处都有刀伤正在渗血——他上前弯腰从特警的手里把后者刚刚用来攻击他的军刀拿出来扔到一边,从背包里拽出止血绷带。
小豆胸口起伏不定,目光跟着他走。“没有对他开枪啊。”
“那是因为你刚才也没瞄准他的脑袋。”
她怔住,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慎也……”欲言又止似的慢慢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接不下去。
狡啮给她叫得无奈,抬头刚要说些什么,突然地面猛地一震!
外面又是一次爆炸,这一次位置太近,两边的墙面轰然皲裂,小豆站立不稳后退了几步!就在这时,地上本已晕倒的特警突然睁开眼睛,伸手抓向她脚踝!她趔趄一下直接一脚踩空、向后面的地洞摔了下去!狡啮反应极快,猛扑过来抓住了她手臂,顺着惯性被她带得往前滑出一段距离,整个人上半身都被拖得探出了洞口边沿,死死地扣住地洞边缘断裂的木地板才堪堪稳住身体!
身体悬空没有着力点,小豆反抓住狡啮的手臂、伸出另手扒住地板边缘,后背瞬时覆上一层冷汗,随即就看到狡啮身后,那个特警以一种极为不自然的僵硬姿势摇摇晃晃地撑起了身体!
明明被下了那种重手打晕不可能这么快清醒过来,而现在的状况容不得细思、也只是一闪念掠过脑海,小豆的瞳孔霍然紧缩,出声道:“后面!”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那名特警已经贴着地面扑向了狡啮!狡啮现在一手提着一个大活人、另手作为支点勉力维持,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在对方扑来时只能堪堪移动身体躲开一些!
精神高度紧张下,就连眼前高速移动的景象都变慢了一样;小豆眼睁睁地看着那名特警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扑”向狡啮——并不是像普通人本能的那样前伸手臂去擒拿敌人——他被枪击的肩膀不自然地歪斜向一边,两条手臂僵硬地垂在身后,仅靠身体的力量从地板上弹起,拼命伸长脖子、张大嘴巴……
……就像一只运动神经失去协调性、只剩下某种本能的病态的饥饿野兽。
而就在大脑对这一幕作出判断之前,这只“野兽”在半空中裂张的嘴巴已经追上了狡啮后缩的手臂,猛地咬了上去!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小豆的脑海短暂地空白了一瞬。
——就像一只咬住了肉饵的鱼一样,那个特警衔住狡啮的手臂后狠狠合拢牙齿,喉间不断发出含混的低吼。狡啮咬紧牙关发出一声低哼,但却没有动弹。
以现在的姿势根本没有还击的余地,稍微分神就可能支撑不住。身下的木地板已经摇摇欲坠不牢靠,动作稍大一些都会有两人一起掉下去的可能。
被咬住的手臂因撕裂的痛觉而本能肌肉绷紧、青筋贲起,狡啮的眼神幽幽暗下去,收回目光看向下面的小豆,继续使力把她往上拉,
脆弱的木地板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又掉落几片碎裂的残砾。小豆的后背一瞬被冷汗浸透、血猛地涌上头顶,使劲浑身的力气撑着身体朝上攀。掌心下狡啮手臂的皮肤很快泛起潮意,近在咫尺的他的额上也渗出冷汗。
鲜血顺着特警的口边汩汩溢出。
就在她被慢慢拉起、两手手臂已经完全攀在地板上后,狡啮直起身继续反方向小心地用力。
被这个动作所刺激,特警痉挛似的抖动了一下头部。狡啮脸上的肌肉跳了跳,牙关中漏出一声低哼,手下猛地一用力!
小豆顺着惯性终于被拖上了地板!与此同时,他松开手转身,手肘猛地砸向那个特警的头!后者紧紧咬住不松口,一击下去反倒又是一股钻心的疼痛,狡啮发出一声低吼——
小豆连滚带爬地爬到狡啮手边拾起落在地板上的枪,转身举枪瞄向那个特警的头,发觉双手颤抖不能瞄准后立刻又膝行两步、枪管抵住那个特警的太阳穴,迅速扣下了扳机!
一声爆响、血花与骨渣迸溅到了脸上,那名特警应声软倒。
狡啮掐住他的两颔狠狠一扭,卸开关节后抽出手臂、把他蹬开!
仿佛已经失去思考能力、整个人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小豆看着狡啮手臂血肉模糊的伤口,目光又落在倒在地上的特警身上,随手抓过刚才被扔在地上的军刀,动作粗暴地划开那个特警的衣服上有血迹的地方。布帛在刀锋下被划裂开来,露出特警腰间已经呈现青紫色、满布血斑的咬伤。小豆握住剪刀的手筛糠似的抖动起来,一把扔开剪刀,她猛地转过头看向狡啮。
而狡啮却显得过分平静。
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地,他回视了她一眼,痛嘶一声,握住流血的手臂贴墙慢慢坐下。
被这种平静几乎扼到窒息,小豆瞳孔颤了颤,抓过一旁的背包胡乱拽出绷带和止血喷雾,凑到他面前,垂下头看住他伤口,却握不住手里光滑的喷雾罐,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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