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立刻拉动消防泵的阀门,用力转了两圈到头、眼看水流涌出后快速跑了出来!高压水泵催动水流迅速充满水管,很快就喷射而出——
被水流骤然冲出的巨大冲力冲得踉跄了一下,小室的手臂随惯性抬起,水柱直冲上天、淋淋漓漓洒了下来,所有人都被浇得打了个冷战!小室咒骂一声,握住水管很快找到平衡,看着最前面的活死人咬牙勾起个笑:“这么轻松还真是让人恼火啊,这些家伙……接招吧……!!”
他停了停,猛地用力将管口扳下来对准了天台入口,被卡得严严实实的桌椅一刹那就被高压水柱冲得散了架!又一往直前、当先把离得最近的一只活死人给迎面冲得飞离台阶、悬空掉下了天台!
桌椅磕在台阶上发出不绝于耳的刺耳铿锵声,楼梯上盘亘的活死人全都被高压水流恐怖的威力冲得滚下台阶;眼看眼前渐渐被冲出一条通路,小室发出一声兴奋的笑,提高声音喊道:“跑!”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狂奔起来!
……
由于天台上的活死人已经被冲散,众人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地来到了通往教学楼的长桥。越往下走活死人数量越多,眼看挤在教学楼走廊里密密麻麻的活尸、冲进去的风险太大,在永的示意下众人在还算宽阔的长桥中间稍事停留想对策。长桥上还有零星感染者,大家自发围成一个半圆以便击退靠近的活尸。小豆趁着这个空档退出空弹夹重新上膛,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越来越多了,都在往我们这里靠近。”
小室放下钢管微微喘气,“恶心爆了这些家伙,是追肉的狗吗。”
“狗?”小豆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如果是狗的话,就是靠视觉和气味追踪的。”从书包里抓出吃空的薯片袋,她俯下身捡起一块石头塞进去揉成一团,然后瞄准最近的一个感染者右边的栏杆扔了过去!栏杆被撞出一声轻响,那名感染者立刻迟滞地停下脚步,转身朝围栏走了几步,径自越过滚落在地的薯片袋,僵硬地撞上了栏杆。
小豆观察了一阵,说:“这种反应,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用‘看’的,倒像是用‘听’的。”
小室愕然地看着那个丧尸:“话是这么说,但就这样下结论是不是还太早了……”
——“实验一下就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出声的槙岛。
和其他有些微喘的学生不同,槙岛看上去游刃有余,单手插进裤袋、另手提着钢管,神情温柔地站在那里,身上整洁文气的针织衫和长裤纤尘不染、连星点血迹都没有溅上,简直就像是在身周营造出了一方清净恬淡的奇妙空间。
“体温,气味,听觉,视觉。”槙岛不疾不徐地说着,看向那名正在撞栏杆的感染者时甚至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稍微实验一下,就能知道他们辨别我们的方法,也能加以规避了。”
这样说着,他步伐轻盈而缓慢地朝那名感染者走了过去。
其他人顿时全都吓茫了,由纪更是吓得声音都颤了:“等一等,槙岛老师,太危险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咔哒脆响,一旁的鹤留凛已经淡定地拉下保险和击锤、举枪对准了那只丧尸。
“看到情况不对我会开枪的。加油,‘槙岛老师’。”
所有人都露出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表情。
槙岛已经走到那名感染者不过四五步距离的地方,无声地慢慢抬起钢棍;看到他仍然可称得上是悠闲的动作,宫本丽和由纪的脸色已经发白了,就连一向镇定的永都露出了动摇的表情——
棍身一点点接近感染者面前,到感染者鼻尖前不过几寸的距离时,槙岛停住了动作。
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破败的气音,感染者转动着浑浊灰白的眼珠、在原地以一种病态的僵硬姿势地微微摇晃身躯,丝毫没有反应。
在所有人都紧张到不能呼吸时,鹤留凛的声音响起,语气仿佛讨论一道难解方程一样:“……果然没有视觉啊。”
小室紧张的表情禁不住一松,刚想说话,就看到槙岛慢慢移开钢棍,打在自己脚边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刚刚放松下来的几人同时一僵!
仿佛被惊醒似的,感染者突然抬起头,朝着声源处滞涩地移动步伐。
笨重的脚步声敲击在长桥的地面上,回声在钢架间缓缓回荡。感染者朝着槙岛缓慢走来,距离不断缩短,槙岛却一动不动。
由纪终于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眼看感染者和槙岛只剩下一两步的距离,永也禁不住抢出一步,似乎是想上前——
而正在这时,槙岛终于动了动,朝后退了一步。他不紧不慢地退后,始终和正在慢慢挪动过来的感染者保持着两步以内的距离,手持棍尖在地面上轻轻拖行发出些许声音,引着那名感染者朝后走。
简直就像是一个在钢索上行走的杂技者、又像是在引逗着力竭公牛的斗牛士一样。
“原来是对声音有反应……”重新拉上保险,小豆垂下了端枪的手,轻声说。“怪不得总是甩不开,走到哪里稍微停一停就会有一大堆围上来,应该避免使用枪械的。”
小室瞳孔猛地一缩,“等一下,别放下枪,如果槙岛老师出了意……”
“外”字还没出口,那边槙岛突然停了步,终于抽出一直插在裤袋内的左手,直直地伸向那名感染者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