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立刻抬头看去。
黄金之舟静静漂浮于夜幕中,璀璨的光华驱散了周遭的黑暗,无疑正是英雄王的专属座驾维摩那。
而与此同时,雁夜亦抬眼望向空中的维摩那,视线准确无误地穿越虚空、落在了静立在其上的远坂时臣身上。
仿佛无声的应战似的,时臣平静地迎上雁夜的目光。
……
眼看维摩那在片刻静止后驶向雁夜所在高层建筑的方向,小豆立刻冲Rider道:“我的Master有危险。”随即在Rider惊讶的招呼声快速蹬上战车车头,几步助跑后如同出膛炮弹一般鱼跃而下!
而另一方面,吉尔伽美什方目送远坂时臣走到飞舟边沿、姿态优雅地一跃而下。
英雄王覆着黄金指铠的手指次第抬起,复又落在身下宝座的扶手上,发出喀哒轻响。
随即他转眼看向了下方的间桐雁夜。
对河中秽物和时臣不敬之言的不满,因这场意料之外的、御主之间的战斗而消失无踪。
即使明知这个男人毫无胜算,吉尔伽美什却仍有一种在观看胜负未知的对决时才有的趣味感。虽不知这份直觉从何而来,但他却乐在其中——
他转过目光,俯瞰未远川方向英灵与海魔的战场;金碧辉煌的维摩那随之舒展机翼,灵活地调转机身朝向了同一方向。
吉尔伽美什赤色的竖瞳缓缓收缩,不过一时便锁定了在夜幕中流星般降落在冬木大桥拱顶上的厄伽。
……
皮鞋接触地面时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时臣手握镶嵌着昂贵红宝的精致文明杖,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这处能清晰看到未远川战况的天台。
雁夜一瞬不瞬地盯住他。
仅仅是看到对方那副从容而淡定的表情都让他怒火中烧,动摇着理智。
……不。他最初最来到这战场中的原因并不是这样的。
雁夜想起从者对自己“初衷”的问询,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是为了让所爱之人重新得到幸福才站在这里。就算在这里拼上性命与时臣死决也毫无益处。目下厄伽不在身边,目下最明智的选择是用令咒唤回从者作战……
可即便如此,脑海中却仍有一个细小而不甘的声音在阻碍着他。
……想要问问对方究竟将妻女置于何地。
想知道这个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幸福的男人、他曾经的情敌……
究竟是为什么能够将这份他求而不得的、平凡的幸福毫不犹豫地抛下,将他视为珍宝之物肆意践踏。
……
降落在冬木大桥的拱顶之后,小豆迅速支起身准备朝着雁夜所在的高层建筑再度起跳。
然而远方的维摩突然调转了船身朝着冬木大桥滑行一段距离,同时其后炸起一片金光、释出数把宝枪宝剑呼啸着向她袭来!
小豆不得不跃起躲避,然而吉尔伽美什没有停下的意思,黄金兵器接二连三地继续密集攻来、死死封住了她的行动——
正操纵战车苦斗河魔的征服王简直要苦逼得脑门冒烟了,提声高喝道:“喂——Archer,这种时候不帮忙就别来添乱!”
吉尔伽美什阴冷的语声自天际飘来,“闭嘴,杂种。”说话间维摩那已高速滑行至桥顶上空。他居高临下地俯瞰桥上的厄伽,随即眼风飘向了雁夜与时臣所在的天台,唇角若有若无勾起一抹兴味的弧,“打扰这种可观的余兴节目才是大罪过。”
英雄王的哲学病犯得很是时候。可惜小豆就是想喷回去也不行,在对方没有间歇的可怕攻势里她根本无暇说话。她倾身在拱顶上高速狂奔,身后的钢架被王之财宝磋磨空气时产生的魔力爆炸轰得硝烟弥漫;这时又是一根黄金长枪猛然飞至面前,她纵身起跳、催动提亚马特准备反击——
恰在此时,一条海魔触肢突然劈开重重浓雾横扫而来、快速地摄住了她的脚踝!半空中无法借力,小豆冲势戛然而止,下一秒便被源源不断攀上的细小触肢连同腰腿一并裹住、以骇人的速度拉往河心!
吉尔伽美什猛地站了起来。
征服王见状连忙抽剑去援,可战车刚飞出一段、就被几只触肢死死缠住;仅这一瞬功夫,小豆已被拉至海魔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