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夏靖铭的这副表现,自然让柳氏心里有些嘀咕,只觉得一切好像有些巧合,倒是等到后来锦绣将自己房里发生的事情偷偷告诉了柳氏,柳氏才知晓前因后果,也为自己的多疑而感到好笑。
虽然她和陈夫人的确是投缘,也对陈仪印象不错,不过因着两家身份上的不同,也根本没有往儿女亲事上去想,反倒是那天晚上晚归的夏立齐主动提起说,想让夏立齐和陈家定亲,才让她起了这份念头。
说来也巧,夏立齐这天晚上之所以晚回来,却是晏淮找了他议事,而当时在场的,竟然还有陈仪的父亲陈副尉,夏立齐这是第一次见到陈副尉,在稍作交流后,却是越看对方越熟悉,直到对方也猛地认出了夏立齐,才认出陈副尉便是当年救过夏立齐一命的救命恩人。
这事儿发生在很早以前,早在夏立齐还未娶柳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正考到功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与友人一道儿到京郊游玩,不慎遇上歹徒,幸而当时陈副尉经过,出手救了他,才让他免于灾祸。
只可惜,当时陈副尉出手惩治了歹徒后就离开了,也没留下身份,夏立齐倒是很想寻人感谢,可勇诚伯府当时情形复杂,他也没有余力去寻找,这一直都是存在他心中的憾事。
不想,这么多年后,竟然还能遇到自己的恩人,夏立齐自然别提有多欣喜了。
晏淮当时听得夏立齐说了缘由后,却是笑着说了一句:“原来夏大人和陈副尉竟然有这般缘分,对了,听说夏大人长子如今家里正在给相看亲事,不知道有没有相看到合适的?”
夏立齐虽然对于夏靖铭的亲事放手让柳氏处理,但也了解进程,自然知晓还未定下,而晏淮的话,也让他隐隐猜测到了下面会说什么,可夏立齐这会儿的心情正处在与友人见面的喜悦之中,对于接下来晏淮所要说的,其实一点都不排斥,甚至隐隐有几分期待。
果然,晏淮在听到夏立齐的回答后,又笑道:“我听说陈副尉家中也有一女尚未定下亲事,两家不若亲上加亲如何?”
陈副尉闻言,自然也是心动,夏立齐的儿子夏靖铭可是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若亲事真成,绝对是他女儿的好归属,不过陈副尉心中也有几分顾虑,连忙开口道:“下官官位卑微,不敢高攀夏大人。”
陈副尉若是不说这话,夏立齐其实还有可能犹豫,可陈副尉一说这话,夏立齐便难得脑热,连声道:“若是陈小姐还未定亲,家中也没有合适的意向,那便给小儿一个机会。”
这一来二去,亲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等到夏立齐回到家中,这才发现自己脑热,因着救命恩人一事儿,竟然把大儿子给卖了。
夏立齐原本自己提及这个亲事,会惹得柳氏大怒,没料到,柳氏听完后,却是惊喜的连连道:“这却是巧了!”
说罢,又将今日的事情与夏立齐说了一遍。
柳氏向来是个行动派,既然有了合适的人选,便立刻动身去了陈家征询意见,不过一日,便相互交换了信物。
两对小儿女年纪也都不小了,柳氏和陈夫人一商量定了日子后,柳氏便立刻请了官媒上门去提了亲。
锦绣对此自然乐见其中,还十分兴奋的与柳氏一道儿开始张罗起了给陈家的聘礼,说来,这夏靖铭的亲事,虽然由柳氏一个人拍了板,但夏家有意见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很多,先且不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大房三房只恨自己没插手进夏靖铭的亲事,便是勇诚伯和太夫人,都十分不满。
但这些人的意见,都由柳氏和夏立齐顶着,倒无伤大雅。
虽然锦绣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这几日去荣寿堂请安的时候,太夫人的语气越发的阴阳怪气了,可对她依然不痛不痒,是她大哥选大嫂,要真听了府里其他人的意思,去选个他们相中的,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自己家。
虽然锦绣并不把其他人的意见放在眼里,可看到拦在她回自家院子路上的楚玉儿时,还是忍不住头疼了一下。
几年未见,锦绣只觉得楚玉儿这人,简直越发不好形容了。
先时刚刚回京的时候,锦绣因着常跟柳氏在外边跑,和楚玉儿接触的机会真的不多,偶尔几次,倒也发现楚玉儿对着她,好像态度上有些改变了。
不想之前那边故意找茬,不过,也有几分违和,好几次,锦绣总感觉,楚玉儿好好隐隐以她的长辈自居的样子,还常常有意无意的提及到夏靖铭。
当然,锦绣每回都拿话搪塞了,瞅准了机会就溜走,楚玉儿也没有真正找到机会与她好好交流交流。
这几日,自从夏靖铭定亲的消息传出后,锦绣每次在太夫人的屋里看到楚玉儿时,楚玉儿都用一种悲痛欲绝的目光看着锦绣,只把锦绣盯得毛骨悚然。
但只是被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锦绣想着,自己大不了就忍着了。
谁知道,今日楚玉儿竟然会主动出击来拦她的路,这让锦绣又是惊奇又有些无语。
她有些无奈的开口问了一句:“楚表姐,你有事吗?”
锦绣的话音刚落,便看到楚玉儿看向她的目光也发的不满,也越发的悲痛欲绝,仿佛是在痛斥锦绣的不痛不痒,明知故问。
好吧,锦绣也有几分怏怏然,好像她刚才那一句话,问的的确是有些明知故问。
她沉默了,知晓自己这个时候,想要从楚玉儿面前绕走是不可能,也只好站着听楚玉儿主动开口。
楚玉儿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过了好一会儿,也终于开口了,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大哥真的定亲了!”
锦绣抬起头,看着楚玉儿,并没有回答,可眼神显然是在做肯定的回答。而且,这事儿哪有什么真不真的,夏靖铭都已经定亲好几日了,府里上上下下哪有人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