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竟然将锦绣往桌上一放,落荒而逃了。
锦绣只是稍稍眨眼,便看到了晏淮已经跑得没影没踪。
她心里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她方才问出那个问题,哪里是让晏淮堵心,简直就是没事儿让自己心塞。
她砰的重重躺在床上,又是砰的狠狠敲了一记床被。
夏竹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锦绣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的样子。
她抬头看了一眼夏芍,二人对视了一眼后,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边,开口轻声唤了一声:“小姐……”
“别吵我,我累了想睡了,今天不要洗漱了。”
她决定懒一回,让自己当个脏家伙算了。
夏芍和夏竹听出了锦绣的赌气之意,一时之间,皆有一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夏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道:“王爷临走时,让我和小姐转告一声,老爷的任命,这几日便会下来了。”
“是吗?”
锦绣一听,果然坐起了身,看向了夏竹。
夏竹瞧见了,连忙点了点头,笑道:“是,王爷是这般说的。”
“那他怎么不自己来说!”锦绣又想到了方才的事情,不过这会儿,因着这个好消息,她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一些,也想到晏淮第一次在她面前这般慌慌张张落荒而逃,还真挺有趣的。
这事儿,其实说心塞也不心塞,说不心塞,锦绣心里倒不至于完全不介意。不过一想到这是对付晏淮的一个把柄,锦绣又觉得,挺好的。下次晏淮再欺负她,她就重提此事,看他如何应对。
晏淮的消息向来都是十分准确,果不其然,才过了两日,上边便来了人,而且没有直接宣旨,还特地请了夏立齐入宫去。
一般而言,这户部侍郎也算不得什么大官,不过是四品中等官员,任职的时候,一纸任命书便可搞定,也只有一个部门的主管,譬如尚书或者皇上近臣、一二品大员之上才会有任命书下来的时候,会有皇上亲自接见的待遇。
锦绣一家人自然能够猜到,夏立齐能有这个待遇,应该是皇上对于夏立齐在上川为官时候的表现十分满意,心里不觉对于此行又多了几分期待。
而勇诚伯在听到底下人传来的这个消息,也是匆匆忙忙跑到了二房的院子,恰好看到宫里来的侍从正要带着夏立齐出门。
勇诚伯二话不说,便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重重的荷包直往那内侍的手中塞,内侍被勇诚伯的这份盛意给弄愣了,还未反应过来,勇诚伯却是拖着他的手要将他往厅里带:“公公难得来府上一趟,一定要好好用些茶水点心,多多赐教!”
勇诚伯长期处于官场边缘,哪里知道官场上来往的那一套,嘴上有些不伦不类的说着,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便要将人往屋里拖去。
站在边上的二房众人瞧见,只觉得哭笑不得。
夏立齐连忙上去阻止了勇诚伯的热情,而内侍也是深受扶了扶方才在挣扎下有些弄歪了的帽子,喘了一口气,冲着勇诚伯开口道:“伯爷,今日便不麻烦了,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奴才带夏大人回去复命。”
一听得内侍提到皇上还等着,勇诚伯哪有不应,又是连连道:“那好,那好,公公一路慢走,小心些!”
二房众人因着多数是女眷,送到了二房的院门口便没有再多相送,反倒是勇诚伯,一路将人送上了马车,还一直站在大门口痴痴望着,简直就像是在送丈夫离开的妻子一般依依不舍。
夏立齐被皇上召见,加上又是要升官的关口上,自然引起了勇诚伯府众人的注意。府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二房身上。
说来,勇诚伯这些年来真的是没落了,自勇诚伯继承了伯位后,虽然逢年过节,宫中庆典他们家也是有资格去参加的,但没落世家的区别便是日常时,宫里那几位主子仿佛是忘记了这京中还有这么一个伯府在,对伯府里的所有人,完全遗忘。
所以夏立齐会突然被皇上亲自召见,在府里激起的浪花,可想而知。
下人们议论纷纷,皆道二房这是要得道升天了。虽然二房在勇诚伯府里一向都是独占鳌头,可二房起点实在太低,每一步走的太踏实,也太慢了。像这般的事情,还是第一回呢。
便是大房和三房也在心里嘀咕着,夏立齐这回会不会连升几级,做上大官。
虽然大房和三房众人在心中也一直安慰着自己,升官哪有那么容易,便是能够升到五品,升上两级,也已经是顶了天了,五品官他们家也不是没做过,没什么好稀奇的,也就二房,这么点小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唯恐别人不知道似得。只是,他们越是这般安慰着,心里的滋味,也越发的酸溜溜了。
而作为府里焦点的二房,其实在夏立齐跟着内侍进宫后,就关起了院门,兰姨太太也将上蹿下跳兴奋的不行的勇诚伯带到了自己的院子,显然是不想再看勇诚伯丢丑了。
越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家便越要小心谨慎。
勇诚伯会拖夏立齐的后腿,自然是不言而喻,可他们家的人,便是不能够帮上夏立齐什么,但至少安分守己,别给他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