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完夏芍转过头,却一眼瞧见晏淮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眼里透露着十分的喜悦。仿佛她要个水是做了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情。
这副样子,让锦绣瞧着,心里有些无奈,又有几分好笑,也忍不住在反思着,难道是自己对他太坏了,以至于只对他好那么一点点,便让他如此兴奋了。
“水来了,你给我擦。”
晏淮抓住锦绣的小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锦绣脸上瞬间呵呵了,她果然不该对这个厚脸皮的人起什么同情心,
锦绣呵呵的看着晏淮,然后伸出自己没有被抓住的那一只手,捏住了晏淮抓着她的那一只手的手背上的肉,然后咬牙啮齿开口道:“放不放……”
“和你开玩笑呢,你这丫头,这么开不得玩笑。”
晏淮怏怏然收回手,他的确是一点都不想放,可是他如今身上的伤口的确是崩了,再大动作一下,指不定就要扔在这儿了。而锦绣这丫头,虽然小手握着软软绵绵,可掐人的力气一点都不少。
这一点,让他眼里也忍不住透露出了怀念,他记得上辈子的时候,自己对着锦绣闹得过分了,她就爱掐人,他身上太硬,锦绣掐不动,就捡他手背上的那一层肉掐,有段时间,都被掐的青了,他身边的太监瞧见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呼小叫要去叫太医。最后幸好他及时阻止了,不然让太医瞧出他手背上的伤口是让人给掐的,指不定就传出了他堂堂九五之尊夫纲不振之事。
晏淮眼里带着缅怀,也透露着纵容和宠溺,温柔的看着锦绣。
而锦绣被他这目光瞅着,只觉得全身上下又开始有些别扭了,她皱了皱眉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夏芍手上捧着热水走了进来。
锦绣伸手接过了夏芍拧好的帕子,坐在了晏淮的边上,低头开始帮他清理起了伤口。
方才锦绣也只是大致瞧了一眼,便觉得实在有些狰狞,可是这一回,一点一点低头清理,仔细观察的时候,她才发现,这道伤口,很长很长,而且砍得甚是巧妙,离心脏处刚好只差几分,深刻见骨,只差一点点,可能就要刺入心脏了。若是如此,只怕晏淮这会儿只能够运回一条尸体回来。
不过,即使没有致命,这伤估计也得养上好一阵子,他这会儿还大晚上跑到她屋里来,实在是胡闹。
锦绣方才擦伤口的时候,是不自觉放缓了动作,也放轻了动作,可是当她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手上加了几分力气。
她以为能够听到晏淮的呻吟求饶之声,没想到,她抬头看去时,却发现对方依然脸色不变,微笑看着她,眼里也依然透露着纵容与宠溺。
锦绣有些心虚,立刻收回了目光,低头真的仔仔细细清理起了伤口。
绞了两把帕子。锦绣方才将伤口清理干净。
一等清理完伤口,瞧着伤口处的血迹又有重新蔓开的迹象,连忙手忙将乱的将止血的药粉撒在上边,又是敷上了愈合的伤药,看着伤口被药粉和伤药掩盖,瞧着终于不再那么狰狞了,她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忍不住抹了抹头上的汗珠。
她接过夏芍递过来的干净棉布,上下比划着该如何包扎,却发现自己实在没有点亮这一条护理的技能,忍不住抬头为难的看着晏淮,出声道:“让夏芍帮你包扎,我真不会。”
说着,锦绣便打算让开位置。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上药上的太认真,不觉坐到了晏淮的大腿上。当然这也不能够怪她,毕竟她身材太小,而晏淮又有些高大,那条伤口又长。
可是,这个姿势,实在是太亲密,也太羞耻了。
她的一张脸瞬间爆红,手忙脚乱想要从晏淮身上下来,谁料到,她的小脚却是软绵绵的不给力,差点一头跌在了床上。
晏淮长臂一捞,轻而易举抓住了锦绣。
锦绣捂脸,她宁愿跌在床上。
依着晏淮的秉性,定然又要嘲笑捉弄她了。
锦绣这会儿,从头红到了脚,也不知道是这屋里的暖炉烧的太热了,还是给羞怯的,反正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晏淮瞧着她这副样子,却觉得十分有趣,不过,他也知道适可而止,这会儿好不容易让锦绣敞开了一点心扉,若是让他这稍稍占点嘴皮子便宜,却害的锦绣因为害羞又躲了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晏淮强忍住了自己的恶趣味,只是轻轻将锦绣重新放到了床上,然后慢慢坐正了身体,对锦绣轻声道:“不必让夏芍来,你看着我怎么包扎的,学会了下次让你来。”
“嗯?”
锦绣抬起头,有些犹疑不确定,看到晏淮的确是没有再看他,而是低头开始往自己身上包扎起来了,她也收回了目光、全神贯注的看向了晏淮的动作。
虽然晏淮这伤是在胸口处,不在手上,但因为伤口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动作幅度也不能够太大。
一圈一圈绕下来,他的动作特别的慢,而锦绣也是耐心的看着,不知不觉,真的将动作要领给记住了。等到绕的差不多了,晏淮开始将布的两端系了起来,不过因着这一次的动作要用到两个手,他有一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