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后是在温皇后前面到的。
她脸色阴沉的进了屋子,扫了一眼周衡和程铃,在看到泪眼盈盈的周令月时,便忍不住心疼。
"哀家以为恭王府是个懂礼数的地方,没想到教出来的女儿这般不知廉耻。"
这话无疑是抽了程铃一耳光。
程铃和周衡跪在地上,瞧着倒是颇有同舟共济的感觉。
杨太后看着只觉得碍眼。
“虽说陛下指婚了,可你们也太出格了,听说你是府里的侧妃所出,你娘出身也不好,哀家瞧你的品行,也不配进宸王府。”
跪在地上的程铃这下是真的慌了神。
她已经是周衡的人了,若是被太后从中作梗,不让她进宸王府,她的下场会比她的嫡姐程锦更惨。
“太后,此事虽是臣女失仪,可说到底,也是殿下……”
慌乱中,程铃下意识的拉了周衡出来。
“荒谬!”
杨太后一拍桌子,指着程铃训斥道
“你一个臣女,也敢指责宸王,纵然他有什么不是,也有哀家、皇帝指正,再不济,还有皇后。”
“你既然被皇帝指为侧妃,就要做到静正垂仪,持躬淑慎,宸王若是行为不正,你该劝导,而不是由着他胡闹。”
程铃咬着唇不敢再多说话,太后来者不善,多说多错。
杨太后是有私心的,她希望周衍当皇帝,这样才能保住杨家一世荣华。
周衡安安份份的当个藩王,日后带着周令月去封地,过稳当的日子未免不好。
可偏偏他和恭王府扯上了关系。
恭王府虽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朝中的影响力不小。
周衡这是铁了心要争皇位。
“皇祖母,”周衡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此事是孙儿孟浪了,和阿铃没关系。”
周衡一声“阿铃”,让程铃沉到谷底的心又活跃了起来。
可杨太后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狐媚子,听说她王府的生母就是狐媚子。
还没成亲便勾得周衡这般维护她,日后进了王府,周令月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你这是在为她开脱?”杨太后脸色不虞。
周衡目光平视前方,并没有抬眼看杨太后,“孙儿没有,孙儿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好一个就事论事,”杨太后气笑了,“一会儿到了皇帝面前,你最好也是这般嘴硬。”
见周衡浑身一震,杨太后冷冷一笑,也顾不得周令月在场,直言道
“皇帝对颂宜心中有亏欠,他把令月指婚给你,就是希望你好好待她,你却干出这样的事情,你简直是在打你父皇的脸。”
她又指着程铃道
“哀家还活着,她便这副狐媚模样让你丢了魂,哀家死了,你是不是直接宠妾灭妻啊!”
“外祖母,”周令月神色凄凉,“您不许乱说,您定会长命百岁。”
说完又一脸哀求的看着周衡,“殿下,您也别说了,外祖母身子不好,不能这般动死。”
最后对着程铃楚楚可怜,未语泪先流,“程姑娘,我知道你和殿下两情相悦,我是个多余的,可舅舅指了婚,我也不能抗旨,日后王府有我一席之地就行,我……”
说着泣不成声,嘤嘤哭了起来。
幽怨哀婉的模样把程铃看傻了。
“哀家决不允许你这样的狐媚子进王府。”杨太后起身,颤抖着手指着程铃。
待稍稍定了心神,便直接吩咐桂嬷嬷“让人送了她回京,也不用回王府了,直接送去白云观,就说哀家最近身子不适,她便去为哀家祈福吧。”
话音刚落,程铃便白了脸色,哀求的看着周衡。
周衡心中愤慨,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