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原本将脑袋伸到洛栖云面前嬉皮笑脸，一把精致的扇子却忽然将他的脑袋撇向一边。
洛栖云看见扇子，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慕聿珩一身白装，一手持扇、一手折袖，就这么猝然出现在她眼前。
“殿、……”
洛栖云哑然，前日里慕聿珩离开酒馆的身影还历历在目。
慕聿珩敛眸凝视着她，没说话，只叫人将芸香等人押至洛栖云面前。
“你放开！”芸香拼命挣扎，眼中看洛栖云流露出的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洛栖云，你就等着死吧！”
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洛栖云冷笑。她也不是善茬，面对芸香这种，唯有以暴制暴。
她捡起方才不慎掉在地上的匕，将它抵在芸香的脖颈处，只轻轻一用力，一枚血珠就从刀尖下窜了出来。
芸香的脸色霎时白了。
“方才你说，你是‘娘娘身边最得意的侍女’，”洛栖云顿了一下，怀疑地眯起眼睛，“娘娘？可是白柔瑶？为何她会派你来这假货的身边？！”
洛栖云虽是这样问的，心中却已有答案。
方才芸香说她家娘娘怀了慕长肆的孩子，而长意先前就告诉自己，洛家里那个假九小姐怀有身孕。
这惊人的巧合，洛栖云不得不信，那假货也许就是白柔瑶假扮的。
芸香看出洛栖云眼中的惊疑，嗤笑一声，“你不是看出来了么？哪还用我多说！”
“你们假扮我顶替我的身份，到底是何居心？”洛栖云眯起眼，匕微动，寒光闪烁，“还下毒害我的父亲，真是好大的胆子！”
芸香心中虽是对洛栖云又恼又恨，可到底害怕那枚匕，颤巍巍说道“我说，你先将匕拿开！”
“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容不得商量！”洛栖云没有将匕挪开。
“我说，我说！”芸香面白如纸，“你离开以后，慕王了好大一通脾气，扬言要找到你，将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贱妇浸猪笼！”
“……”洛栖云无语，但这的确是慕长肆那厮能干出来的事，“继续。”
“后来王爷翻遍大宛，都没有找到你，而皇帝生命垂危，他不得不前去伴驾左右，也不知听陛下说了什么，王爷忽然情绪大变，竟对你相思成疾。”
芸香的语气听上去颇为诧异，洛栖云也又惊又疑，慕王对她相思成疾？这真是个晦气的笑话。
“皇帝病危，王爷如众心所望，搬进了东宫替陛下处理天下琐事，忙得脚不沾地，直到有一日从一画师手上看见了你的画像，得知你是云中都长唯一的女儿。”
芸香的语气一顿，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不虞，“从那以后，王爷连朝事都不管了，日日在寝宫中抱着你的画像，就连娘娘劝说都没有用。”
洛栖云嘴角扯了扯，得知她是洛家九小姐之后就装起深情了？
莫不是在后悔，若自己当初没有与她和离，那云中都也许就是他的了。
他痛苦的哪里是丢了爱情？而是丢了白捡的江山。
肩膀忽然被拍了拍，洛栖云转过头去，看见慕聿珩正一脸肃容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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