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心道这姜家小姐究竟走了什么大运，引得皇帝这般另眼相待。
姜绾突然想起十多年前，他们初见之时，她在他掌心写下“绾绾”二字的画面。
她心中一动，神色却依然不变，像是没有理解云惟川的意思。
“绾发的那个绾。”姜绾淡淡说道。
云惟川停顿了几秒，眼眸深处涌动着奇异的光芒。
“头抬起来看着朕。”他缓缓说道。
一旁的李氏感觉云惟川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威压之意，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臣女不敢直视天颜。”
“朕允许你看。”
“是。”姜绾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她的眼眸澄澈清冷，却没有一丝退缩和犹豫。
那一瞬间，她似乎能感受到云惟川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幽寒。
这一年多他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阴鹜绝望的眼神。
“是朕唐突了。”云惟川缓缓说道，眸中的失望一闪即逝。
那个人已经死了，他究竟是在奢望些什么。
云惟川自嘲般勾起唇角，眸子幽寒更甚，他又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恭送陛下。”众人又跪拜道。
“小…小姐，刚才那个人…真的是。”青萝战战兢兢，几乎连舌头都来打结了。
“笨丫头，那就是当今圣上。”姜灵渝敲了敲青萝的头，满脸笑容。
皇帝若能对姜绾另眼相待，她不仅为姜绾开心，感觉自己也煞有荣焉。
李氏的眼神有些复杂，又看着姜绾笑道，“绾儿真是个有福气的。”
“二婶请慎言，今日之事可不是这么简单。”姜绾神色平静，眼底却透出一丝冷漠。
她淡淡扫了眼周围神色各异，打量着她的目光，发觉连肖如玥也在关注到了她，肖如玥的眼中透露一丝蔑视和傲气。
只有姜绾知道，她需要在暗处蛰伏，被人关注，宛如烈火烹油，算不上好事。
况且她千方百计想避开云惟川，却还是阴差阳错地被他注意到了。
“倒是我多嘴了。”李氏讪讪一笑，意识到自己
有些短视了。
她想到那支冷箭，依然心有余悸。老夫人素来重视姜绾，若是今日姜绾出了事情，只怕自己也不好向老夫人那边交代。
李氏又联想到今日叶氏和姜灵溪失控且反常表现，以及姜绾的镇定和冷漠，实在都太过诡异。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和她们三个都脱不开关系，却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缓缓呼出胸口的浊气，又向姜灵渝招了招手。
“怎么了母亲。”姜灵渝眨着眼睛笑道。
“你最近可千万别乱跑了。”李氏揽住自家没心没肺的女儿，不禁叹了口气。
阳光洒在姜绾的羽睫上，她幽深的目光望着远处，似乎在斟酌或者思考着什么。
今日姜灵溪受了伤，袁九也被抓住，叶氏的布置满盘皆输。
叶氏心中惶恐又恼恨，又担心这件事情牵连到叶天，也没有心情再与姜绾周旋。她甚至连招呼也没有打一声，便领着姜灵溪和姜灵濛坐着马车先行离开了。
天色已经不早，草场上的众人也怀着不同的心思，纷纷打道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