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话还早,且看看他能坚持多久吧。”梅氏还病着,说来也是有气无力。
可将刘文豪这些日子的行为看在眼中,心里终究还是多了几分宽慰。
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终归还是这些年我们太纵着他了,他没尝过苦头,自然不明白珍惜。不管是什么导致他想要改变,倘若这次他能真的能洗心革面,有所定性,往后他想做什么,我都不再约束他了。”
昌林伯坐在一旁,连连点头道,“只要夫人的病能赶快好起来,一切都依夫人的。”
住在伯府另一处的梅若兰,此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吗?”她心神不宁地看着自己的丫鬟画儿。
因为天气冷,她穿得也比旁人更多一些,并没有人注意她的身形比刚来昌林伯府时丰腴了不少。
“小姐,您别这么着急,说不定信马上就到了。”画儿轻声安慰着她。
“我怎么能不急,如今姑母病了,连之前说得要将我送回凤阳的事情都不提了。”
梅若兰满脸焦躁,在屋中来回踱步,同平日里温婉淡然判若两人。
她扫了眼小腹,眉头紧蹙,又道,“再等下去,我这肚子可就藏不住了。偏偏这时候周郎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叫我如何是好?”
画儿也一脸担忧地看着梅若兰,她突然想到了离开凤阳时,夫人嘱咐她的话。
“小姐,您这一遭也看过了京都的繁华,还有昌林伯府的富贵。听说老爷夫人已经多次送信来催促伯夫人了,要不您还是先听老爷夫人的安排,嫁到昌林伯府?”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梅若兰的脸色。
又飞快地瞥了眼梅若兰的肚子,试探这说道,“奴婢说一句逾矩的话,那周公子家中只有几亩薄地,就算他真的能高中考取功名,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您跟着他,怕是要吃不少苦。也眼前一踏入伯府便有现成的荣华富贵,您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住口!”梅若兰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怒视着画儿,神色阴晴不定,“你这丫头,如今也这般势力!我与周郎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之间有山盟海誓,情比金坚,岂是这荣华富贵能比的?”
她突然想到了同周郎初次相遇的画面,那是两年前她随母亲去寺庙祈福。
那日阳光正好,寺庙里香烟袅袅。
她在寺庙中意外遇上了前来给重病母亲祈福的周郎,他身穿洗得有些发灰的长衫,却难掩周身的儒雅气质。
周郎家境贫寒,同母亲相依为命。但从小勤奋好学,志存高远,在镇上的私塾中也是出类拔萃。
或许是被他的容貌与气质吸引,又或是同情心作祟,她壮着胆子主动与他搭话,才发现他才华横溢,最擅诗词歌赋。
她被周郎吸引了,从那以后,她常常借故去寺庙,只为能与周郎见上一面。
两年间,他们的感情不断升温,终究是在不久之前逾越了礼教的界限。
然而,好景不长,梅老爷和梅夫人也知道了他们私相授受的事情,勃然大怒。
他们深知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家族的声誉将毁于一旦。为了掩盖这件丑事,他们决定将梅若兰尽快嫁给昌林伯府。
所以半个月前,几辆马车将梅若兰和梅若雪,从凤阳送到了京都。
梅若兰低头轻轻抚了抚小腹,目光晦涩。
她也是在不久之前,刚到昌林伯府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