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我讨厌我自己。”她把脸埋在怀里,“我恨这个身体,我不想要,”她抚摸着手臂上的烧伤,微笑着说,“我烧这具皮囊的时候,不知道多快意。”
裴瑾听着汗毛倒竖,他看着鱼丽冰冷的面容,知道她是认真的。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伤害自己的身体了,然而,所有的伤口都会一一复原,没有人能看到她胸膛里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丽娘……”他话音未落,鱼丽就打断了他:“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知道的,骗得过别人,骗不过你自己,画皮的厉鬼不能总是披上一张皮。”
“你觉得自己是恶鬼吗?”裴瑾反问,“残花败柳……你怎么能那么说自己,你的生命比别人长了那么多,经历得多才是正常的,要是对你能这么用,我岂非比你更不堪?”
鱼丽抿着唇:“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要比什么,比谁睡过的人多吗?”裴瑾故意用一种不服气的语气说,“来来,那咱们好好比比。”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鱼丽白他一眼,“我才不和你比。”
“丽娘,你听我说,真正喜爱你的人,是不会因为你所遭遇到的一切而嫌弃你,正相反,他会更怜惜你,你疼爱你,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办法保护好你,并且决定未来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裴瑾轻声道,“因为你与别人有过关系,便认为你不洁的……让他去死吧,大清都亡了那么多年了,我这么一个在封建王朝里走过来的人都不那么想了,脸真大,我帮你打他。”
鱼丽被他逗笑了,她抱着膝盖,微微歪着头:“我也就随便说说。”
其实这些事,她有好多年没有想起来了,可遇见裴瑾以后,就觉得自己受了太多的委屈,忍不住就想把情绪发泄出来,自己想起来都觉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
但……他是不一样的。
“说出来,会好一点吗?”裴瑾问她。
鱼丽叹气:“好多了吧,我最近睡得挺好的,昨天做梦还梦见和大圣去西天取经,三打白骨精,好不容易闯过九九八十一难,到了西天,一下子变成坐在教室里上课,我还想,噢,原来这便是取到真经了。”
裴瑾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一个好兆头,意味着你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
“真的?”鱼丽狐疑,“我还觉得挺荒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