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丁注射量不多不少,恰好让这人陷入窒息危险但又不会致命,或者说,恰好需要严总危难关头英雄救美,但又让凌河的身体无伤大雅,总之死不了……那根针头又是被谁掰断的?
可惜俩黄毛杀手全都跳海穿越了,总不能是杀手自己将凶器掰断。
而伊露岛赌场之内,凌河假若没有瘸,这人根本不需假作禁脔之态奄奄一息躺在赌桌上做人肉筹码,凌河一拍桌子就能翻身跃起,或许身形姿态比在场那一群蠢货都更矫健灵活。看这人手指功夫不弱,拳打游灏东、脚踹简铭爵、再用两根指头捏死渡边仰山都应当不在话下,还需要他严小刀挖空心思赌那些牌吗?
甚至那段惊险又美好的海上萍水相逢也是海市蜃楼。凌河无比聪明一个人,怎么会被仇家擒住?渡边仰山那老人渣是既贪婪又愚蠢,他有多少本事能抓住凌河?以渡边仰山的头脑智商,他给你凌公子提鞋都不配!
凌河,你是为了上船,就是为制造一个机会与我们这些人狭路相逢,对吗?
……
所有这一切,就是一局策划完美的攻心战。
步步为营,处处心机,攻的就是你严小刀的心。
而他对凌河无法割舍的情感,有多少就是由来于对方那副任性躯壳之下偶尔流露的脆弱无助,激起他强烈的保护欲和疼惜之情,好一个滴水穿石润物无声,让他在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中动了真心,让他牵肠挂肚,欲罢不能……
你到底站不站起来?
严小刀突然将凌河两条大腿掀起来,以全副分量将人压成屈分姿势。茶几上瞬间风起云涌双方陷入肢体的对垒和纠缠,撕扯开的衣物下面露出一大片诱人的蜜色胸膛,充满雄性张力的粗喘声音令门外蹲守的熊爷一双黑玻璃眼都露出惊惧,不断挠墙以排解紧张气氛,没听过这样可怕的两只公妖精掐架。
严小刀五指扒住凌河腹肌下已扯到最低的裤腰,露出股沟隐秘地带,低声问:“我要是今天强了你,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你还能舒舒服服躺在这装死吗?你能不能直接从这玻璃板上蹦起来?”
凌河是那一刻陷入震惊。
在这一秒之前他都没有将今天的龃龉放在心上,隔三差五来一场舌战之于他是信手拈来安之若素,他以为小刀的爆脾气也如一阵龙卷风,撒个野就过去了。
两人手指和肘关节都磕得生疼,凌河在反抗中暴怒:“严小刀你卑鄙无耻!!”
冰绿色的瞳仁被逼出一片鹅掌枫叶的血红色,带着淋漓破碎的微光和嘶哑的挣扎,手肘可能都磕成红肿……凌河那时被压成个极其羞辱难堪的姿势。本就身高腿长绝不娇弱的一副男性身躯被另一个强悍的男人压着,那种昭然分明的受迫姿态对在场两个人都是极具感官冲击力的景象,血脉偾张。
凌河全身肌肉都绷成棱角坚硬的岩石,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衣冠禽兽,眸子里原本蒙着一层很好看的光膜,碎裂坍塌掉了。
“你放开,你敢。”话音从牙缝里撕磨出来,凌河眼神寒冰彻骨盯着近在咫尺之人,浑身蓄势待发像下一刻就要一跃而起了。
……
……
严小刀还是下不去手。
他做不出那种禽兽卑鄙之事。那不是他能干出的事。凌河不愿意,难道他愿意?
他不爱好那些变态的趣味,人生在世难得求一知己,求到这个地步,已是近乎卑微地恳求对方一句坦白、一声慰藉、一点爱惜。
凌河在反抗中脱出他的压迫,自残一般直接将自己从茶几抛到地上,家具的尖锐棱角和地板的冷硬平面一定弄疼了身体,有一丝黑发咬在唇齿之间,额头和后心全部被汗水浸透。
茶几上呈现一道长龙般蜿蜒的碎裂痕迹,半扇玻璃板摇摇欲坠,凌河的后背透过衬衫洇出血点,流血了,流血都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软话。
严小刀不愿意让凌河倒在碎玻璃堆里。他拖着那修长的身躯,将人扔进主卧大床柔软的床褥中。
他双手捧着凌河的头:“凌河,你可以一辈子就瘫这床上不用下地那是你的事,我就在乎最后一个问题……麦允良怎么死的?”
凌河眉头缓缓拧起:“我害死的?”
严小刀:“跟你无关?”
“你是为麦允良?……”凌河终于领悟,后背流血手肘青肿都顾不上了,血色即刻涌上绿眸,“严小刀,你今天就为他才跟我动手?”
严小刀是为了谁呢。
严小刀是无法承受脑海里哪怕仅有一丝些微对凌河做局害命的怀疑,这一丝怀疑如今已扩大成一片无法回避的巨大阴霾梗在二人中间:“凌河,我知道你厌恶他,但麦允良毕竟无辜,他卖身又不害人,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麦允良算什么东西。”凌河眼底光芒之冷淡,人如其名,如北极寒地流过一道冰河,他对那三字组成的名字绝不会施舍一丝同情,冷笑道,“他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严先生怀疑我,就现在报警,拎着我去警局,你或许还能领到一份举报嫌疑人有功的盒饭。”
“凌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