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周心里越发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听玉满楼道:“方才我路过大理寺,见大理寺门前吵吵嚷嚷便上前看了一眼,见一个满脸脂粉的女人在那吵吵嚷嚷,说是要告定国公府的世子李善远拐跑了她妓院里的头牌柳萋萋。周围围满了人,有人认出来,那女人就是醉仙楼的老鸨子!”
“一个老鸨子,敢去大理寺状告定国公府,她是疯了么!”玉珺倒抽了口凉气。
玉满楼道:“只怕此刻全城都要知道这件事了。”
“这事透着股蹊跷……”余氏道:“她一个老鸨子,就是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得罪定国公府。人拐跑了就拐跑了,若是长公主盛怒,砸了她的场子毁了她的营生那都是有可能的,她怎么敢就这么名目张胆的去告状!还生怕旁人不知道似得,把事情弄得天下皆知了!”
“是蹊跷。”玉珺凉凉道:“全天下都知道老鸨子没这个胆量,可是她偏偏就干了这样的一件事情。”
原本长公主可以在无声无息间处理掉柳萋萋,被老鸨子这样一搅和,柳萋萋就不能死,还必须全须全尾地活着,否则世人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长公主,不,是定国公府想法子,弄死了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恃强凌弱,以势压人,谋杀……这些词都将订在定国公府的门楣上。所以,长公主不能弄死她。
所以,这一招至少保住了柳萋萋的命。
定国公府的世子看上了他家的头牌名妓,醉仙楼的姑娘得漂亮成什么样子,能让定国公府的世子都看上?世人皆有好奇之心,不管大理寺受不受理此案,醉仙楼的老鸨子这么一声张,往后醉仙楼的生意可得好上好几成了。这真是个让醉仙楼扬名立万的好手段。
刀尖上舔血,才能有巨大的收益。所以说服老鸨子铤而走险的人是否也是用这个名义说服了她?
这个主使老鸨子这样干的人又是谁呢?
“此刻那老鸨子只怕已经被长公主叫去问话了……”李善周的脑子里也转了几转。
余氏见气氛凝滞,赶忙换了话题道:“咱们不管是谁带着谁私奔了,谁又娶了谁,谁要当世子,谁又要当凡人。毕竟谁家都有不顺心的事儿,我只盼着你们二人好好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让该操心的人操心去吧。今日是你们回门的大喜日子,说好了,不醉不归!”
李善周和玉珺对望一眼,却听明白了余氏的话:是啊,即便李善远栽在了这个事情上,可他也不过是犯了千万男人都会犯的一个错误,定国公绝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夺了他的世子之位。退一万步讲,李善远当真当不了世子,那承袭爵位的只能是李善均,怎么也轮不到身为庶子的李善周。
虽然李善周从未动过这个心思,被余氏提点了一番,却也是一怔,玉太傅哼了口气道:“莫说善周从未动过这个心思,即便是动了这个心思又如何。他那两个兄弟又有哪个比得上他!”
玉太傅骨子里原本是个古板的人,能不顾嫡庶之分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连余氏也了一惊。
玉满楼接口道:“善周能走到今日这个位置,又靠了几分父荫?他那个家,当真不曾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两人你一言你一语,不过都是些安慰抬举李善周的话,当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不过两句话已经开始偏袒李善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