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李善周的脚顿了一顿,李斯年接过话去,道:“我今日也听左右邻里说起过,后来一查,才知道他有个义兄,就是三爷身边的小厮,王福祥。前些年张虎在街上打伤过人,也是王福祥求了三爷,三爷又跟官府打过招呼,私下里又使了些钱两,那人才不追究的。”
“好好好……”李善周冷笑一声,“咱们定国公府倒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了!”
玉珺又想起三儿,顺带着问了一句,道;“夫君,你身边可有一个人名唤刘全?”
“是有这么个人。”李善周见她突然问起不相干的人,奇怪道:“怎么了?”
玉珺把从三儿那听来的说法又一五一十的说了,道;“按理说三儿也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若是没有她,我那日决计逃不出花想容,也不能救出郡主。从前我总想着问问你这件事,几次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李斯年道:“若说是旁人我倒是相信,可是刘全是绝对不可能。他一向老实本分,怎么可能因为几件衣裳就将人打的半死!”
“查!去查!”李善周冷了脸道:“老爷子费尽千难万险,才创下定国公府如今的基业,不能因为几颗老鼠屎坏了咱们的名声!”他顿了一顿,又道:“你派人在京里查查,看看还有什么事是跟咱们府里有干系的。查好了之后别声张,告诉我便是。”
李斯年答了声是,李善周这才握住玉珺的手道:“既是你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让你夹在当中左右为难。若刘全当真做了那样的事,我陪着你亲自登门道歉。若是没有,我也要替你查个水落石出!”
待二人入了宫面了圣,才得知宁康皇帝早早就得知昨日迎亲队伍撞上丧事之事,连带着张裁缝之事他也有耳闻。后来才知道郑世宁一早入宫遇见了兰贵妃,兰贵妃随口问起婚礼如何,郑世宁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又将张裁缝拦轿告状的事情说了一通,兰贵妃又当作趣闻告诉了皇帝。
李善周也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庆王爷力荐他处理此事。夫妇二人谢了恩从宫里回来,李善周便马不停蹄地去断张裁缝的案子。
直到深夜,李善周才回到家中,远远地站在院子里,便能看到新房里暗暗地点着一盏灯,昏暗和温暖。他突然想起刚刚认识玉珺时,那日她要离开李府,他也是这样站在屋外,看着她屋里的灯火明明灭灭,想着她要离开,他还劝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离开就放她离开了。
如今想来真是后悔,他难得看上的人,看上便看上了,注定不会更改。如果命里注定他们要在一起,他又何必等了这么久,白白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
轻推了门进去,她就这样歪在一旁的贵妃榻上,一本《食疗本草》摊开覆在脸上,倒春寒的季节,她却只穿着薄薄的春衫,也不晓得多盖件被子。
李善周暗自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入了门,正想把她抱到床上休息,哪知将将一动她,她就醒了,一双眼睛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是她,乍然间盛满了笑意,道:“你回来啦!”
再看看外头的天,又不满道:“圣上也真是……分明知道你是新婚,却让你忙到现在!你饿了吧?我做了老鸭煲冬瓜,这个时节吃最是滋润去火,我去给你盛一碗!”
她说着就要跳起来,李善周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丝凉气,抱着玉珺是一阵凉意,他久久地不说话,玉珺也不动,只抚着他的手掌道:“怎么啦?累了?”
“嗯……原本是累的,看到你,什么都忘记了。”李善周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玉珺拍了他的手道:“你这人,真是越发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