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要再开臣的玩笑了……”玉珺心慌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对话会走到这一步,可是如果继续说下去,只怕会出大事。
“圣、圣上,该到时候给您做针灸了……”玉珺勉强定下心神抛出这么一句,哪知宁康帝握着她的下巴的手往下一放,就握住了她了脖子,眼里寒光一现:“玉珺,你在怕什么?跟着朕你就这样惶恐?”
他的手越收越紧,玉珺只怕自己今日是要交代在这了,混沌之中,她心一横,呜咽道:“臣心里有喜欢的人,若是这样还要跟着圣上,那才是真正的欺君。”
脖子上一松,她跌坐在一旁猛烈地咳嗽着。等她回过神,宁康帝已经起身,居高临下倨傲地望着她,道:“李善周?这天下都是朕的,若我当真要你,你觉得他争得过我?”
他眼里的寒光让玉珺害怕,玉珺知道只怕他是真的动了杀机了,她揉着自己的脖子,只觉得一阵剧痛。话已经说到这了,横竖都是个死,她反倒舍得一身剐,“他不用争,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他。”
“你以为你们的婚事由得了你们?”宁康帝冷冷一笑,道:“若我当真要为难你们,大可以随意给他指一门婚!你看他是要命,还是要你!”
“他会留住性命的!”玉珺微微仰着头,脸上是不服输的倔强:“我相信圣上是明君,断然不会做毁人姻缘的事。但是,倘若当真走到那一步,我也会劝他选择要命。人生一世,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只要他活着,我也活着,总有一丝希望。”
“我以为你会以死成全他!”宁康帝话里暗藏杀机。
玉珺依旧摇头,声音却低了下去,“我也不会选择死。除非是您要我性命,否则我无论如何都会活着。死多难受啊,看不了要看的世界,说不了要说的话,爱一个人不能陪着他白头偕老,恨一个人也不能看他遭受惩罚,所有的遗憾都带到棺材里……皇上,若您当真看臣不顺眼,也请别杀了我,您只管发配我当宫女也好,当尼姑也好,我惜命,我怕死。”
就是因为死过一次,才格外知道生命的可贵,才懂的活着,一切才能有转机。
她这样自相悖离的话反倒让宁康帝失笑了,“你既然这么惜命怕死,当朕的妃子不就得了,有我给你撑腰,谁还敢跟你过不去!”
她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道:“圣上,臣虽惜命怕死,可有些事,即便是我豁出命去,也是将就不得的。正如您不能将就您的女人心里还有旁人,臣心亦同。”
玉珺定定地说完最后四个字,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她大气也不敢喘,只等着宁康帝发落。
那一日浑浑噩噩,后来,福盛送了药膳进来,进进出出了许多的臣子,她一直就这么跪在一旁,直到膝盖也麻木了,浑身上下都似乎要飘起来,宁康帝一直再没搭理过她,也不开口让她起来。
直到深夜,她才觉察屋子里空了下来,福盛蹲在她跟前,道:“我的玉小太医呀,你这是怎么得罪咱们万岁爷了!赶紧起来吧,万岁爷发话了,让你起来回去呐!”
玉珺挣扎要站起来,脚下却是虚浮无力,只得苦着脸道:“福总管,你看,你能不能拉完一把……我站不起来了。”
复盛无奈,一把把她拉起来,见她走不动,又叫了小太监来搀她回去。玉珺临走前福盛欲言又止道:“玉小太医,圣上刚刚发了话,往后你就不用到圣上跟前伺候了,让玉太医来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