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珺原本就没打算瞒着玉满楼,当下把昨日掉悬崖的前后详详细细地说了,玉满楼越听越气愤,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把屋外正在打扫的宫女都吓了一跳,歪了头进来看发生过了什么事。
玉满楼道:“当真是欺人太甚,我这就告到圣上跟前去,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子留着何用!你和乌兰纵然有错,可是始作俑者不是她么!我不仅要告她,还要告林牧之教女无妨,纵女行凶!”
玉满楼说着就要起身,玉珺想拦都拦不住,恰好郑世宁走进来,玉珺赶忙道:“郡主,快拦住舅舅,他要去圣上跟前告御状!”
郑世宁脚还未站稳,听她这么一说,赶忙拉住玉满楼的胳膊,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们这些男人真教我不懂,我以为听说这件事情,善周哥哥会跳起来,结果他冷静细致,反倒是你,不是最该清醒的那个么,怎么反而变成了最冲动的那个!”
“你放开我!”玉满楼脸一沉,就要挣脱她的,郑世宁怔了一怔,随即骂道:“好,你去,你出了这个门,往后我就不管你了!你凶我,你竟然凶我!”
当着玉珺的面,郑世宁就要哭出声来,玉满楼当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在原地,半晌伸出手来要替她拭泪,低声道:“诶,你……你……你……哭什么?”
玉珺眼见这种状况,悄悄地闪出了门外,替二人掩了门,仰天一看,天空依旧是蓝的透彻,天不变,她的心却震动了。
什么时候舅舅和郡主的关系这样突飞猛进了呢?莫非她很快就要喊郡主舅母了?还有舅舅……听说玉家的男人们都有畏妻如虎的传统,看来她的舅舅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啊。
都说上等男人畏妻,中等男人爱妻,下等男人揍妻,她玉家的男人果然都是上上上等的男人。
玉珺握了握拳头,心里默默立志,要把李善周塑造成上上上等的好男人!
屋子里静默了许久,突然想起重重的一声“啪”,玉珺心头一跳,就见郑世宁打开门走出来,脸上带着怒容,眼里却是含羞带怯,玉珺的眼睛落在她的唇上,是晶莹透亮的红,她乍然明白了什么,脸一下子也跟着红了。
玉珺戳了戳她的腰,道:“怎么啦?”
“没事儿。”郑世宁抿了抿唇,满不在乎的声音里仍旧带着一丝颤抖:“玉满楼就是个混蛋,往后我再也不理他了!”
她说着气得往外走,玉珺伸头往里看看,玉满楼也愣在原地,手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着想着唇边竟全是笑意。
玉珺追郑世宁也不是,进吴去也不是,索性等在院子里。许久后,玉满楼把她叫进了屋子,恢复了平日清冷的模样,对玉珺道:“方才是我思虑不周,郡……世宁说得对,与其闹得满城风雨连累你也受罚,不如就保持目前的状况。往后你更要远着她,万事警醒一些。”
玉珺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道:“只怕咱们要远着她,她们却要来寻咱们的麻烦。方才她就让下人来找玉泉,似是要跟他要咱们家的舒痕膏……”
玉珺试探着,玉满楼冷笑一声,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林牧之这样的爹才能养出林南蔷这样的蛇蝎女子!心肠这样歹毒,要那副好容貌又有何用!咱们玉府的药,不救林家的人,更何况是要害你的人!他们就是没脸来找我,才想着去找玉泉,可惜了,玉泉干不了那种吃里爬外的事!玉珠儿你只管放心,这药咱们一向不给外人,即便有人要当说客,我也是来一个赶一个,来两个赶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