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张了张嘴巴,差点没笑喷,想反驳,竟无言以对,她跟他已经太熟悉了,就下意识地省去了很多客套的情节,可这会儿老妈还不知道呢!
余笙风中凌乱了会儿,啧了一声,问了句他喝什么,起身去倒水,然后放在托盘上端去给他,在母亲目光的淫威之下,憋着笑说了句,“博言……哥,请喝水!”
这场景,怎么都觉得有些搞笑。
姜博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也慢慢洇出笑意,语调近乎缠绵地回她,“谢谢!”
接过去的时候,手指不经意地摩挲了下她的手背,挑逗似的,似乎被她一声“哥”叫得很是舒心。
余笙瞪了他一眼。
这小动作母亲没发现,依旧热情地问东问西,姜博言礼貌地回答着,面上一本正经,显得乖巧异常,两个人看起来还是很融洽的。
就是不知道待会儿还能不能融洽得起来。
余笙叉了一颗提子往嘴里送,冲着热情的杨女士问了句,“我爸呢?”
“楼下齐老师叫他去下棋了。”杨慧似乎这才想起来,“去去去,把你爸叫上来。”
余笙“哦”了一声,十分担忧地看了姜博言一眼,磨蹭着出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余笙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姜博言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余笙出门的时候,靠在防盗门上先笑了会儿,莫名觉得特别逗。
俩人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余笙爸妈住的地方是原先附中教职工大楼翻新的小区,楼上楼下都是熟人,余笙上学那会儿觉得巨恐怖,几乎各科老师都在这栋楼里,余笙那时候已经够乖了,还是成天被告黑状。
简直童年阴影!
余笙下了楼,敲门,齐老师开的门,看见她,热情地说着,“啊呀,笙笙放假了?很久没见你了。”
“诶,主要是不凑巧,几次回来都没出门。”余笙冲着对方笑了笑,“我爸在呢吧?”
“在呢!给真真在辅导卷子。”齐老师把她往小客厅引。
齐老师是个体育老师,余笙以前中学的时候就挺喜欢他,人高马大的,很温和,显得特敦厚,又不给学生布置作业,体育课就是玩游戏,特别爽。
他有两个女儿,一个是跟前妻生的,离婚后跟着前妻,余笙从来没见过。
小女儿是跟现任妻子生的,叫齐真,余笙特别不喜欢她,被宠坏了,固执又不讲理,两人互相看不惯,从小就不对付,要不是余笙比她大两岁,母亲再三告诫她要让着小妹妹,不然早就该干一架了。
余笙进去的时候,齐真正趴在老余同志面前请教元旦作业题,一张数学卷子,被揉得起毛了,也没做出来几个题。
她夏天就该高考了,余笙觉得够呛。
“这个几何题不难,做一条辅助线就清晰明了了,你觉得应该做在哪儿?”老余同志循循善诱地引导着。
齐真不大耐烦了,“余叔叔,你直接给我做出来就行了嘛!我真的不会。”她把笔一扔,“要不我不做了!”
余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您还是快别做了。
老余同志难得的好脾气,“好好想一想,我给你做出来了,你还是不会啊!”
齐老师在一边儿猛点头,“是啊,真真,仔细想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余老师是为你好。——你笙笙姐也来了,多请教请教学习方法,都这么大了,一点儿都拎不清轻重。”
齐老师属于慈父型,齐真又是个顽固派,所以自然这种思想教育课毫无作用,齐真表情还是不大耐烦,抬头看见余笙的时候,就更不耐烦了,不情不愿地叫了声,“笙笙姐!”
被叫了声姐姐,虽然是不情不愿的,但是余笙还是觉得应该大度地不跟熊孩子计较那么多,她凑过去,看了一眼题目,对着齐真说,“我来教你吧!”然后扭头跟老爸说,“你上去吧爸,家里来客人了!”
老余点点头,“你耐心跟真真讲讲,你俩别呛,听见没?——谁来了?”
“嗯,”余笙推着他往外走,“放心吧,我能怎么着她!——来的……是我妈的学生。”
齐老师去送老爸,两个人一起走了,余笙坐下来,翻着卷子看了一眼,齐真也坐下来,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能教吗?我都听我姐说了,你们大学生成天也不干正事,一个比一个堕落。”
余笙笑了笑,“你那可能是被你姐骗了,我们大学生牛逼的多了去了,我男朋友还开公司呢!你知道什么概念吗?”余笙扫了一眼她的书架,指着一排小言读物说,“就是你看的言情小说里那种有钱有脸又有能力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