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博言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冲着余笙招招手,“可以走了吗?”
余笙点点头,扭头跟大家说了再见,然后深深地看了眼卫峥,想说什么,最终忍住了,跟着姜博言上了车。
爬上车的时候,余笙想起她是个有脾气的小姐姐,不能轻易原谅一个半天都不回她消息的某人,于是板着脸说:“你来做什么?”
姜博言发动了车子,瞥了她一眼,“我妈喊我回家吃饭,我这不得把媳妇儿给带上,不然不敢回去。你知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就想着抱孙子,可这孙子也不能我自己生出来啊,你说是吧?”
余笙被噎了下,撇撇嘴,“谁是你媳妇儿啊,脸皮怎么这么厚!”
姜博言“啧”了声,“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滚!”回忆你个头!
☆、第16章
车子掉头的时候,余笙透过车窗玻璃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卫峥,她脸色本就不好,这会儿更是深沉,目光看着她和姜博言的方向,余笙都怀疑她和姜博言有什么深仇大恨。
余笙莫名觉得心里慌慌的,扭过头去问姜博言,“你……和卫峥师姐有过节吗?”这会儿她觉得自己脑子明显不够用了,按说卫峥比姜博言高了两届呢,而且卫峥自杀未遂后就退学了,俩人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姜博言皱了下眉,摇头说,“没有,不过她对我意见挺大的,至于具体原因,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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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觉得自己认识的卫峥和别人认识的卫峥一定不一样,“没有过节她看你那个表情?”余笙想象了一下刚刚卫峥的眼神,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我觉得她很想揍你。”
姜博言笑了下,“她是很想揍我,不过她不敢,迁怒到家属倒是有可能,所以你考虑要不要牺牲一下,和她保持距离?”
余笙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家属是个什么意思,默默翻了个白眼,脸皮真是厚的没边了。
余笙在车上扭来扭去,浑身躁动,“诶,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她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那么……恨你?”余笙仔细琢磨了刚刚卫峥的眼神,是恨吧?
“哦,所以这是要查过往史吗?”姜博言清了清嗓子,“别急,我跟她没关系。”
余笙直接掐了他一把,“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姜博言闷声笑了下,然后才正了正脸色,“你知道她自杀的方式吗?”他都不想去回想,只能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几届的人都知道。
只不过话题说多了就淡了,新近的学弟学妹们都不大讨论了,听起来太过天方夜谭,像假的一样。
余笙乖巧地摇摇头,仰着脸像等投喂的鹦鹉一样等着姜博言解释。
“自残,古代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跟那个差不多,她买了一把锋利的刀,把自己锁在了屋里,一刀刀往自己身上割,后来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医生数了数,至少有五十多刀,伤口都不深,但出血量很大,还差点儿割到动脉,送去的时候奄奄一息,光修补筋脉的手术都做了十几个小时。”姜博言摇摇头,寻常人谁能做出这样的事,“而且她可能中间晕过去过,醒来的时候继续割。手术后醒来叫了心理医生过去,但是她拒不配合,一句话也不说。”
余笙听完了,愣了足足十几秒,然后才“卧槽!”了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点儿恐怖……”
“别跟她走太近,她真的挺讨厌我的,我怕她迁怒到你身上。”姜博言又提醒了次。
余笙吞了口唾沫,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所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红灯,车子停下来,姜博言拉了手刹后扭过头来看余笙,“是我送她去的医院,联系了她的家人,她大概是觉得我堵了她逃避现实的路。”姜博言看着余笙煞白的脸,伸手捏了捏,“她妈妈死的早,父亲再娶,已经很多年没有管过她了,联系后倒是过来了,不过感情毕竟生疏,拿了些钱就走了,她一个人待在医院,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高昂的医疗费用都是学校捐助的,那时候她应该挺绝望的吧!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不该救她。”
余笙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才抓了抓他的手,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漠视生命,可这事儿……唉,余笙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
绿灯亮了,姜博言启动车子,“她被抢救过来后有一周的时间都不说话,一句话都不说,但也没再去寻死,那一周学校派了好多的学生去慰问,谁去都没用,就是不开口。不过一周后突然就正常了,各方面,都很正常,连医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余笙想不通,“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大一刚开学,她特别瘦,形销骨立那种感觉,她说她刚刚失恋。”余笙回忆起那个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那种惊讶感,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姜博言摇了摇头,“不是刚失恋,她出事的时候,你才刚上高二。”余笙见她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她出院之后就继续办她的杂志了,我没再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