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棠在客厅站一会儿,而后想起什么,跑到阳台,朝楼下看,昏黄的路灯灯光照出片片雪花的形状,打着圈儿的往下落,落在路灯下的阮东阳身上。
阮东阳正站在路灯下,朝于棠家的三楼望,目光与于棠撞上。
“你怎么还不回去?”于棠提高声音问。
“我等你家灯熄灭了。”阮东阳嘿嘿笑着说。
于棠忽然心头一热,这个热度差点烫伤她的心脏,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哪个男生对她这么好过,让她一点都拒绝不了。
“你先回家。”于棠说。
“你先熄灯。”阮东阳说。
于棠把声音放硬了,其实是还是软软的:“你先回家。”
阮东阳轻易察觉于棠声音的变化,笑着说:“好,好,我回家。”然后转身,上身穿着深蓝色羽绒服,下身穿着格子睡裤,脚下穿着露脚跟拖鞋,样子邋遢,姿态却是出奇的矫健,仿佛他身上有使不完的力量一样。他还一步三回头地看于棠。
直到看不到于棠,于棠也看不到阮东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阮东阳还没有到家,仍在路上走着,茫茫雪夜中,四周寒气逼人,他浑身不觉,他心里有一团火,呼呼燃烧着,烧的他激动、喜悦,忍不住将食指弯曲放在嘴里,吹了一个震彻烟厂家属院的流氓哨,然后昂头冲着纷飞的大雪吼一声,接着就是旁边的住家户,猛地把窗子打开,破口大骂:“哪家的死孩子,大半夜不睡觉,叫你大爷的叫!”
被骂的阮东阳嘿嘿笑,也不顶回去,拔腿就往家跑,跑到家后,钻到狗屋里把大黄拖出来,又抱又搂了一阵,说:“哥有媳妇儿了。”
大黄呜呜两声往狗屋钻。
“不懂情趣!”阮东阳往大黄屁股上拍一巴掌之后,又挪到了猫房捞大橘,大橘吓的缩在猫房最角落,不愿理阮东阳。
“……”阮东阳这才愿意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大脑中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憧憬画面,每一桢画面里都有于棠在。
于棠此时却忧虑地睡不着,阮东阳性格色彩太浓烈,浓烈的他身边的人以他为标杆,浓烈的让他优秀的无人可及,这种浓烈稍稍有一丝偏差,就会无以弥补,正值高考当口,她毫不怀疑以阮东阳的优秀,他的前途无可限量,可是若是在这当口出了问题,她也深深知道对他会是致命的打击,也可能断了前程。
于棠睡不着,一点都睡不着,她摸到床头的复读机,这复读机是阮东阳新买的,说是借给她,让她听英语听力,她随手按了播放键,把声音放小,随即里面流出张宇的《月亮惹的祸》,近来很火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