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上前一步,没皮地笑说道:“二弟这话说的可对头了,都是一家子,有什么好生分的。”
池宁桐翻了个白眼,心里恨不得上前捂住池源的嘴。见柳氏就要接过银子,心里正急得不行,却听四房赵氏出声儿,说:“大嫂,这可是二丫头的彩礼钱,连宁桐那丫头片子都晓得该是给二丫头置办嫁妆的,你可别拿去给你家守忠说亲。”
柳氏尴尬,忍着怒气干笑,说:“呵,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那糊涂心眼?”
池海见柳氏妯娌当着外人的面拌嘴,脸色很是不好看,将柳氏手中的银子一把躲过去,硬塞到池源手中,厉声说道:“这是二丫头的彩礼钱,老二拿着最合适,都给我闭嘴。”
王管家见既然说完了正经事便起身告辞,池海陪着笑送他出门,进了上房,池源将银子递过去,说:“大哥,还是您拿着吧。”
池海皱眉,推回去,说:“老二,这事就这么定了。”
池宁桐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地回到西厢房,把上房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池宁柍。回头见许氏和池源一前一后进来,她嘟嘴说道:“爹,娘,这好歹是我姐的彩礼钱,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该替我姐想想。那苏家可是有钱的主,我姐身边总该留着一些私房钱置办些新衣裳油头,总不能让人家瞧低了吧。你们大方地把二姐的彩礼钱往大伯手里塞,这十两银子最后肯定落在大伯母手里,她不赶着给守忠哥娶媳妇才怪。到时候二姐的嫁妆你们还有钱置办?还是到时候娘开口向大伯母讨要?”
许氏听了惊出一身的汗,她不是没到过这些,只是没想得这么深入。这些年,她因身子弱,没办法下地干重活,丈夫又因是个读书人,也是不常经手重活的,因而夫妻俩心里头愧疚,都委曲求全过来了。只是,三个孩子毕竟是心头肉,一想到自己的懦弱让孩子吃尽了苦头,夫妻俩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许氏满脸悲凄,柔着声儿,很是愧疚,歉然说道:“桐儿,你说的是,娘只为不被你大伯母责骂才没替你姐着想。娘对不起你们。”
池宁柍安慰道:“娘,我没怪你,我知道你心里疼我们的。”
许氏两行清泪滑落,回想着方才池宁桐的一番话,满心愧疚。池源叹了口气,宽慰道:“孩子娘,我们柍儿的彩礼钱不在我们手中?等过几天忙完了地里的活,我们就去镇上给柍儿置办嫁妆,让我们柍儿风风光光进苏家的门。”
许氏擦了泪水,点头应是。池宁桐又开口说道:“爹,明儿,你先拿出三两银子给大伯,请大伯把年前卖出去的那头牛赎回来。”
池源连连点头,夸赞道:“桐儿说得对,家里那头耕牛可替我们省了不少体力活。大哥也在凑银子赎回来,明天我就跟大哥去赎牛。”
许氏看着池宁桐,满眼的惊诧,只把宁桐看得不自在,尴尬地问道:“娘,我脸上有灰?”
许氏摇头,虽是高兴,但忍不住疑惑道:“我只是发现,我家桐儿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像个小大人。”
池宁桐在心里翻白眼,她在二十一世纪好歹还是个要奔三的人了好吗?嘴上嘻嘻一笑,打马虎眼道:“娘,我可是吃过亏的,鬼门关走了一回还不学聪明啊?”
许氏心头一疼,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