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轩直接下达了很多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命令。
御史那边绷紧神经,就怕这些命令实际上是对准他们的。
也不怪朝臣们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司轩这次的行动的目的所在。
伊集刚开始暴露问题的时候,那会儿先帝还在,主要消的是伊集的个人问题,而且为了照顾妹妹的面子,也没被先帝拉倒明面上来批。
后来小团体初具规模,被司轩和黎崇联合掐灭,但是那时候是登基之初,新皇上任,十几把火,烧得满朝堂乱窜,谁还有工夫分析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案例。
伊集也是能人,前面刚被清理,自己就憋着一肚子星星之火,看似认错悔改实则暗度陈仓。恰逢长公主病逝,驸马在第二年也跟着去了,伊集带着双重重孝退出了众人的视线。
从头到尾,外人看到的表面仅仅是少年英才最后沦为庸俗的典范而已。
伊集相当聪明,他的势力范围都是中等官僚阶层。这个阶层相当的巧妙,也最容易下手。
首先伊集身为长公主之子,他的接触的就是最高等的阶层,皇帝是她舅舅,未来的皇帝是他表弟。他周围围绕的,接触的,都是大墨最尖端的人缘,他本身就是这个计划中,引诱人向上的以及给予人“捷径”的部分。
哪怕后来长公主、先帝都去世了,可打小的人脉放在那里,天才的名声搁在那里,曾经的星星之火不曾灭,更重要的是,一同长大的有着共同想法,在上一波清洗中都被忽略的小伙伴们,都已经长大了。这些的信服伊集信念的小伙伴,或许曾经不受重视或者不被看好,但是现在他们有些事朝廷中新贵,有些继承了爵位,有些还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这些人搭建着,整个组织的顶尖框架。而被伊集诱惑的中层官员就是组织未来的核心。
中层官员,大多数是已经经历官场各种风霜,变得圆滑世故,并且没了曾经初入官场时候那股子傻劲儿的人。
中层官员也是那种多少有点能耐,有希望往上爬的人。
他们容易被“捷径”诱惑,容易对现实的无奈妥协,还不是那种已经成精的老狐狸。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中层,就是将来的高层。
伊集一向是有耐心的人。
“黎兄何必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要细说的话,这件事怎么都该归我管。”
吏部尚书齐明兌给黎崇倒了一杯酒,拍拍他的肩膀,劝好友冷静。
“是啊,而且这事还没爆发呢,你就算知道的再多,现在这些事情,表面上看起来也就是个徇私,就算闹到老齐这里,也定不了罪。”刑部尚书也给黎崇倒酒。“没准人家还嚷嚷自己,这算是举贤不避亲。”
“没错,这人在世上,谁没个三亲六故,谁的心不是偏的?要我说,若不是沈俞琮这次设局,把这群人框进来,到最后,我们就算是知道了伊家小子在闹,没个真凭实据的,还得挨个找别的借口,料理他们。”
“就是就是,老黎,你别喝了。”
“别一口一个黎兄,一口一个老黎。你们比我年长。”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不对,会计较这个,说明真醉了。
黎崇把酒杯一放,人往后一靠,斜眼眯着看着天上十分皎洁明亮的月亮。目光从迷离变成了清冷,然后冒出了寒锋。
“伊集……呵呵,我能削你一次,就能削你第二次。这一次,你可没有一个重病的公主娘给你求情了!”
旁边的齐、查两位尚书齐刷刷的打了个哆嗦。
彼此面面相觑,然后碰杯,算是提前庆祝了。
“唉,老黎,听说这次还牵扯了后宫的娘娘?怎么回事?”
“哦,就是那位沈婕妤,修玉那孩子的同族堂妹,两个孩子关系不错,她提供了不少线索。”回忆起那位婕妤的风采,黎崇哪怕是醉态之中也流露出赞扬,“挺狡猾,蛮厉害的小丫头。”
从头到尾唱念做打不带重复的。
她能字字珠玑的切中要害分析案情,能动之以情的让人原谅她兄长的“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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