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冷吗?”
“大人,好听吗?”
简直一片混乱。
“你,你们……”几个御史气的脸色发青,一副快中风心梗的模样,想挣扎着站起来,却有点犹豫。
干他们这行的,哪有被皇帝以外的人,逼得站起来的道理。
只有风霜雨雪绝不颤抖,雷电交加绝不起身,酷暑严寒视之等闲,要干御史,身板必须朝着军候靠拢,可现在……
不跪,有失御史节操。
继续跪……似乎更失。瞧瞧这周围的服侍的人,这哪里是御史逼迫请求皇帝的戏码。
就在大家一头汗的时候,年纪很大的专门给皇帝看病的毛太医就被抬着轿撵过来了,能用轿撵是皇帝给毛太医的特权。
其他太医就没这种特权了,他们是跟着毛太医的轿撵跑过来的。
一行人到了以后,很有医者风范的,气都不喘,直接扑向倒在一边的柳竹。
黄永暗叹一声,不好!
刚刚的一切都太突然,太混乱了。先是明婕妤(终于知道这个妃嫔是谁了)咄咄逼人的猜出他的台词,然后就是以情哭诉他们逼迫君王,后来又招来一群人折腾他们。
一时间他们把柳竹忘在旁边很久了。
御医们齐刷刷的给柳竹把脉,扎针,讨论病情。把一杆御史撂在一边。等到他们初步处理完毕后,毛太医亲自开得方子,晃悠悠的到他们面前。
“你们这里谁负责他?”
黄永不得不起身,朝着毛太医行礼(毛太医的品阶在他之上)。
“放心吧,人没事,你们当御史的,身体总是不错的。”
这是真嘲讽还是无意的?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
毛太医的医术,医德,品阶,年龄,都不是他们这种小辈能多嘴的。
“惊恐过度才昏过去的,开个方子压压惊就行,另外,平时思虑过度,身体有些郁结。不肯放宽心胸也没关系,经常去医馆扎扎针行行气,行了,把人抬走吧。”
毛太医浩浩荡荡带着下属和徒弟走了。
一杆御史的脸色就不是青而是黑了。
惊恐过度,直接打破了他们之前说的大义凛然。
思虑过度,在别的官员这里,是褒义词。在御史却不是。
作为御史,应该是发现错漏,合适查证,公布真相,纠错返正。
你整天想太多,你还是御史吗?
把你在想什么?想抓谁的小辫子,还是畏于谁的权威不敢上奏?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好的。
“走吧。”黄永叹口气,语气倒是坚决。
“大人!”
“走吧……”颓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周围这些宫人面带微笑却目含鄙视的表情,再看看地上的柳竹。
“柳中丞的身体要紧。”
这干巴巴的一句话,要紧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后的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