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乞颜苏合唯有先命士兵返回休息地,明日再战!
此刻能见度越来越低,陌奕宗伫立在至高点,举起“千里眼”遥望敌军动态。只见,浩浩荡荡的匈奴士兵正向营寨靠拢。
陌奕宗的肩头很快落上一层薄薄的雪花。见状,他粲齿一笑,天空作美,大雪纷飞,已然为这漆黑的山林披上银装。继续下,不要停!
“等到天黑,立即泄水!”
“遵旨!”守城将军万分期待这一刻的到来,至于下午砍伐的竹子,已经一劈两半准备就绪,如今只要把山泉水引入战场,就算大功告成!
待到深夜,为了避免敌军窥伺,陌氏士兵并未点燃火把照明,而是借助微弱的月光,顺着绳索井然有序地滑下城墙,再将一根根竹子运出城池,扛着竹子,静悄悄地向河源上游进发。
陌奕宗则是将王德才叫到寝室,命他试穿一件衣袍。
王德才看向挂在桁架上的龙衮,噗咚一声双膝跪地。
“奴才胆小如鼠酒囊饭袋一个!岂敢身披龙袍指挥作战啊?!圣上莫要吓唬奴才了啊!”
王德才简直吓尿了好吗!圣上叫他冒充皇帝坐镇三军?!
“你最了解朕,所以学起朕的模样也最逼真。”陌奕宗抿了口茶,命道,“学朕走路的样子,来,走几步给朕看看……”他见王德才又有话说,拍桌怒道,“闭上嘴!快点儿!否则现在就砍了你!”
“……是。”王德才沾沾汗珠,颤颤巍巍地穿套龙袍。
趁他穿戴的时候,陌奕宗又道:“在朕离开的这段日子,你就假装染上风寒,捂着手帕,穿着龙袍在战前晃悠几圈,让敌人误以为朕并未离开。”
“奴才这小身板儿恐怕不行吧?再说个头也差远了啊呜呜!”
“蠢货,你不会多穿几件衣服撑起来吗?个头不够多塞几个鞋垫!何况你在高处敌人在低处,倘若能让敌人看见你的下半身,你也就离死不远了。站直!给朕拿出点气势来!”
“……”王德才板了板腰杆,本想用袖口蹭蹭鼻涕,然而当袖口递到鼻子边儿的时候,登时想起是龙衮,于是立马吸溜回去!
“怂蛋,别哭了!朕已经布下陷阱,敌人至少三个月打不过来,也压根用不着你指挥作战,装装样子罢了,死不了。”
三个月打不过来?王德才这心里忽然就踏实多了。
“是,奴才尽力而为。不过,您要去何处,何时归来?”
陌奕宗扯了下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他能去哪?当然是去龙茗找龙走月算账!
只要“皇帝”还在霄云城与匈奴鏖战,龙走月便想不到他会来个突然袭击。
事不宜迟,待陌奕宗向王德才叮嘱完大小事宜,他径自换上夜行衣,口鼻系好黑布,与同样身着夜行衣的锦衣卫,悄无声息地离开霄云城……呵,弄盏他娘,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朕会比战船先到龙茗一步吧?
——喂喂,你还记得封豕林一战吗?朕与你的作战理念似乎不太一样,朕为了最终的胜利,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并且最喜欢走捷径。
擒贼,先擒王!
……
东升西落,曙光乍现。
匈奴士兵雄纠纠、气昂昂地逼向霄云城。
然而,当霄云城落入众兵视线的这一刻,他们的步伐戛然而止,全体傻眼!
方圆十里的主战场,以及城池,竟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一座冰封的堡垒?!
狂风呼啸,白雪皑皑,金红色的晨光掠过晶莹剔透的“冰城”,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光芒犹如无形的尖刀,刺得匈奴兵根本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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