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乐心想,天知道邱心婷会怎么在艾文迪面前开脱。
估计会把她刚刚放下的狠话添油加醋的讲出来,但家乐并不心虚——如果当时艾文迪在场,她也不会把这句话忍回肚子里去。
艾文迪被邱心婷绊在办公室的时候,陈先生已经到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把你们负责人叫出来。”
家乐看他一眼,微微一惊,陈先生的左侧面部果然有明显的肿胀。
前台被他的气势吓的大气不敢出。
“请跟我进诊室,”家乐说,“只有躺在牙椅上才好检查。”
听到她的声音,陈先生面色稍霁,“你是……接电话那位小姐?”
家乐点头,“我是这间诊所的护士长。”
“我听你的,但你别糊弄我,把上午洗牙那小姑娘找过来,我们当面把这件事说清楚。”陈先生也非大老粗,盛怒之下仍然能够沟通,跟在家乐身后。
前台用目光询问家乐,是否要立即把艾文迪和邱心婷叫出来。
家乐表示不用,她先去看下。
——虽然公主表示过愿意一力承担后果,虽然这个时候把公主推出来是最轻松的事,但那不见得是处理问题的最好方式。何况邱心婷此刻出来,对上盛怒的陈先生,只怕针尖对麦芒,立刻演变成上午洗牙情景的暗黑版。
将陈先生安顿在牙椅上,家乐替他系上围巾,调整灯光,“可以让我检查一下吗?”
陈先生狐疑的看她一眼,“你是医生,还是护士?你们到底有没有证的?”
在他说话间,家乐已经看到些许状况,“您来洗牙之前有觉得不舒服吗?”
陈先生被她的问题带走,“……是有点上火,就想来洗牙弄弄清爽。”
——家乐不得不佩服发明了“上火”这个词的老祖宗。
上火,简直是包罗万象的黑洞啊,啥都能往里装。
“怎么个上火法?”家乐循循善诱的问,“是肿,还是痛,有没有出血,有没有化脓,能正常吃东西吗……”
“最里面那颗大牙好几年没用过了,时好时坏也习惯了;但上周开始,其他牙也开始不舒服……可能跟喝了几天酒有关。”陈先生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也肯张嘴让她检查了。
初步检查一遍,家乐问,“您血糖多高?”
“上次测11还是12……”
“上次是什么时候?”
“……半年前?”
家乐默默叹气,又在他肿胀的面部力道适度的按压了一下。
“你比上午那位护士专业的多,她就没问我这些,”陈先生仿佛猜到什么,“怎么,洗牙也不能随便洗的是不是?”
“……您稍等一下。”
家乐离开诊室走进艾文迪的办公室。
艾文迪刚才接到前台的转达,让他先不要出面,心想是家乐体贴,奔赴第一线充当缓冲,本来觉得不放心,但见诊室那边动静不大,也不得不佩服,现在见家乐进来,就问,“他情绪好点了?我去看下吧。”
邱心婷忙说,“没什么大问题吧。”
家乐看都懒得看邱心婷一眼,“客人有糖尿病及牙周病史,其中数颗牙有深牙周袋,现在洗牙喷砂后4小时出现了面部肿胀,扪诊有握雪感——我认为,应该是洗牙喷砂时操作过深过猛,高压气体通过深牙周袋进入皮下,造成了气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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