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忙完这一切,他着人搬了一张方案两把椅子,摆在客房外的桃花树下,在方案上摆上了煮茶用的器具,自己动手煮起了茶,静等那屋里忙碌的人出来。
却说客房里,凤漓将阿曛放在床上之后,替她除下那一直包裹她的黑色斗篷。
她背上那道被凌非烟用彩练鞭抽打留下来的伤痕,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伤口最深的地方已见白骨,从右肩直到左腰,足足有一尺多长的伤口,看了让人心如刀割。
凤漓手指关节有些僵硬不停使唤,他颤着手拿药水替阿曛处理那道伤口,心闷得厉害。
当药水沾到那伤处时,阿曛浑身一颤,双手紧紧抓了凤漓的胳膊,几乎要陷入肉里去。
“想哭就哭出来,别再憋出病来。”
凤漓声音低沉喑哑,隐忍着情绪似狂风暴雨的前奏。
“阿漓……”
阿曛呜呜哭了起来,她受多少痛都没什么,却看不得他跟着心里难受。
凤漓冷冷搁下手中药水,将阿曛的脸捉了过来,黑眸深深,情绪浓烈翻滚似暴风骤雨来临的黑夜,声音微微有些颤栗,“是不是每一次遇到过不去的坎时,你第一个想要放弃的便是我?既然你这般容易放弃,又何苦要纠缠在一起,不如从此之后各走各的,永不相见,你也不用再因我受到牵连,受这些不必要的痛苦!”
“阿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阿曛泪如雨下,她从未想过要放弃他,只是不想连累她。
被凌非烟逼迫到那样一个处境,她能如何?她只想要保住宝宝。
凤漓冷笑,“不是这样?真的么?你总是这般决绝,想死就死,扔下我一个,你能说刚刚在石洞里,你不是这般想的么?”
当年她上斩妖台怕也是如今日这般想,自己死了,扔下他一个吧。
在鲸鱼之腹,她也是这般,不管他是生是死,她决绝的将他们在天界的一千年记忆化作一盏灯,就那般封存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她也是不管不顾,扔下他一个?!
他手中一紧,捏着她的下巴生痛。
将她下巴拉得靠近自己一些,俯身下来,毫不留情已狂吻下来,霸道疯狂,浓烈缠绵,似要将怀中人直接吃了进去,恨不得掏出她的心看看,是什么做的。
可是气归气,这些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又是因他自己而起,便心更加难受。
也许,凤泫说得不无道理,若是她没有在魔都遇到他,她便不会遭遇这么多。
所有这些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他都会一一替她讨回来,十倍百倍还给那些人!
想到自己突然这般发怒,连要分手的话都说出来了,怕是吓到了怀中的人,便又暗自责备自己还是修炼不到家。
他渐渐停下那暴雨般狂吻,转而缠绵温柔似水,能将人给化在他温柔怀中。
阿曛双臂攀在他脖子上,承受着这雷霆般的狂吻,心却似被掏空一般,任其所为。她能说什么,他都没在她面前,便知她心里真的在逼到悬崖的时候,放弃了他了。
她怕自己连累他,怕因为自己而让他面临羽化的局面,她太怕了,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他有事。
他责骂得对,她就是这样,每每遇到困难,遇自己过不了的关时,想到的便是一死了之,真要是这样,怕真如他所说,扔下他一个,让他独自面临孤独。
“阿漓,我不要跟你分开,永远都不要。我不要各走各的,见面也装作不认识,我不要永不再见。阿漓,我对不住,我以后无论面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再也不轻易放弃了。”
她将脸贴在他的颈窝,喃喃道。
凤漓拿手擦掉她脸上泪珠,哑声道:“知道这么想就好。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苦吧,都是我不好,没能护好你。”
“阿漓。”阿曛捉过凤漓的手,置于高高凸起的腹部,“我们的宝宝,我没能护好他,他伤得不轻,你看看他。”
“他伤了?”
凤漓手置于阿曛腹部的手有些生疏,近情情怯。
输了真气探入腹中,脸色微微一变。
见状,阿曛忙问:“宝宝怎么样?”
凤漓扯唇一笑,“睡着了。刚刚你腹痛得厉害,此时是不是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