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医拎了药箱子离开,偏殿里只有她、简婌、木槿和陪着她来的梅见月樱几个,这才朝简婌笑道:“没想到姐姐也演得一出好戏啊,妹妹刚才差点没反应过来。”
简婌道:“你不是还是反应过来了么?”
“嘿嘿。”阿曛被简婌这么一说,顿觉有些尴尬。
简婌瞧了瞧阿曛的脸,道:“你新婚之后,就没见过你,也没多久时间,怎的弄成了这样子,脸色差成了这般,人也瘦得厉害。”
“是不是丑了许多?”阿曛被简婌这般一说,当真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是瘦了不少,这成亲以来,她平安过么?不折腾瘦才怪。
“倒不是丑了,就是你这样子看起来怪让人心痛的。不过,”简婌凑了过来,脸带笑意,悄声道:“皇上待你可真好啊,怕你哭得伤了身子,特意的让他身边的安公公来下了道旨意给我,要我这几日好好陪着你。”
阿曛这才反应过来,简婌迟不来早不来,凤漓赐了汤水点心给哭灵的人用了之后,她才杀了出来,还当简婌真心痛爱她这个妹妹呢,原来是领了差事来完成任务的,不由得丢了一个白眼过去,“要是皇上不给你下旨,你是不是打算真的看我哭晕在灵堂里呢?”
简婌道:“啧啧,打到一耙的本事倒是不小。这来哭灵的,有几个真心实意哭的,大家不都是做做样子,我看你哭是哭,也没多伤神啊。”
“我是真的哭了一场啊,你不信?”阿曛眨了眨眼睛,望着简婌。她刚开始哭的时候,的的确确跟大家一样,做做样子而已,雷声大雨点小,倒是木槿被她掐得真真切切的哭了许久。
后来自己假哭倒是变成了真哭。
不过不是哭天启帝,而是哭凤漓,她突然悲从中来,觉得凤漓这个人,其实活着也不易。
出生就死了亲娘,父皇将克死亲娘的罪硬生生掼在他的头上,将他自幼就丢出皇宫抚养,一个人在释山长大,虽寄养在魏皇贵妃名下,可魏皇贵妃无非是拿了他来跟先皇邀功论赏,更多的利用他的身份而已。还真如他自己所言,这世上,他还真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不知这孩子如何长大。
不似她,简府一大家子人,闹哄哄。虽没娘亲,但老太太待她却是极为宠爱。后来到潞州,外祖母又对她极尽宠爱。相对凤漓而言,自己还真是蜜罐子里长大的。
想到这些,还真是痛痛快快替凤漓哭了一场。
阿曛说她是真哭了,简婌就当阿曛在讲笑话,端了茶盏过来,递给阿曛,“喝点热茶,我送你回潜邸。”楚王府如今不再称为楚王府,新皇潜龙时所住的地方,称为潜邸。
“姐姐你是想趁送我回府,好借机开溜吧?”阿曛道。
简婌一笑,“这你也猜得到?说明脑瓜子还是不笨的。姐姐我不借机开溜能如何?我家里还两个奶娃娃要人管呢,你的皇上一直留了我家那位在宫里议事,我清河王府没人管哩。”
“那走吧。可别饿坏了两个小侄儿。”阿曛起身,由着梅见和月樱搀扶了,到门外坐了抬舆,往宫门外走去。
简婌和木槿带了随从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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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刚出宫门,阿曛乘坐的马车就早已等在那里了,简婌和木槿送了阿曛上车,刚撩开马车帘子一瞧,简婌吓了一跳,忙低头行了礼退了出来。
木槿见到坐在车里的人,楞了楞,“姐——”“夫”字还没出口,便被简婌捂了嘴拉走了。简婌陪同木槿乘坐了另一辆马车去了。
阿曛见凤漓脸色不是很好,定了定神,登上马车,在他身边坐了,伸手摸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
凤漓不打算轻易这般原谅阿曛的任性,只是沉默不语。
阿曛侧了头去瞧他,只看到一张冷脸,神色有些疲惫,但那微抿着的唇暴露了他的心思,这人怕是故意要跟自己置气,装作一脸黑炭样子的吧。
阿曛将一双手塞在他的手掌里,刻意娇娇柔柔地叹了口气,“这天越来越冷了,还是皇上的手暖和。”
凤漓懒得理这般不要脸的人,对外面的车夫道:“启程。”
车子缓缓启动,往潜邸开去。
阿曛坐在车里,将头歪在凤漓肩头,才不管他故意跟她冷脸,拿了他的手暖自己的手还不算,整个身子贴了上去,钻入他怀里,脸噌在他的肩窝,还不忘在他耳边轻叹了一声,“脸冷得要死,幸好身子挺暖和,不然得冻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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