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我倒是唱对了调,最爱唱的,也就最后两句,‘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终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
才唱了两句,于嘉禾就把广播给关了,一下子,车内又陷入了沉闷的静默。
我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其实我们也是有美好回忆的,不是吗?安静的时候,也是能好好待在一块的,不是吗?
“晚上睡觉别平躺,改侧卧。坐椅子或沙发,尾骨难免受压,忌坐、站立、行走……”他倒豆子似得将医生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语调平平,他的记忆力向来是好的。
我看了看手表,他花了三分钟说完。我侧着头,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侧脸。
车子遇着红灯停了下来,车子里真是全所未有的安静。他这样,莫不是在关心我吧?
“别多想,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免得你威胁我。”一贯的冷淡。
我收回了视线,伸手再次开了广播,这次于嘉禾再没有阻止,可我也没什么心思听歌了。
☆、第十二章:被偏爱的有持无恐
回了家,我才知道,朱子秀竟然已经住进了别墅!鸠占鹊巢!
我一下车,就看到她热情的迎了过来,“阿晖说你尾骨骨裂,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严重吗?我以前有个朋友,也是尾骨骨裂,还做手术了呢。”
“借你吉言,我没事不用做手术。”我冷着脸,不动声色的挣脱了她的手。
四下看了一圈,发现于嘉茹没来。眼看着于嘉禾就要走远了,忍着痛,挤开眼前的朱子秀,迅速的扑了过去,一下勾住了他结实的手臂,呵呵一笑,仅用我们两能听到的声音,说:“不想顾唯一受委屈,就照顾我一下。”
他停住了脚步,侧头看了我一眼,没有推开我。
他曲着手臂,给了我一个支撑点,我两挨着走了没两步,就看见顾唯一满脸笑容的出现在门口,看到我们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灯光下,脸上的表情也是看的一清二楚,那明显的一愣,眼中那藏不住的难过和委屈。
于嘉禾很快就甩开了我的手,快步走了过去,正想解释,她却看也不看他,笑着走向了我。
这叫做,被偏爱的有持无恐啊。
我笑了笑,接受了顾唯一的搀扶,走过于嘉禾身边的时候,难得看到他脸上的颓然。
这顿晚饭,顾晖吃的顶开心,在他眼里,这应该算是一家团聚了吧,也是难得,我能忍着脾气跟朱子秀和顾唯一和和气气的吃下一顿饭。
看着他喝了一口小酒,靠在了椅背上,摸摸圆滚滚的肚子,便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笑问:“爸,这次,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朱阿姨跟顾唯一离开呢?”
这问题一出,在座的人,脸上的表情皆是一顿,桌子下,于嘉禾重重的撞了一下我的腿。
“清城,这个……不瞒你说,我跟你朱阿姨已经领证了。”
“哦,先斩后奏啊,那行啊,你现在手里的大部分财产都是跟我妈的共同财产,我有权继承并处置。爸,两年前,你想把她娶回家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要她,就等于放弃跟我妈的共同财产。想必你应该是咨询过律师的,婚姻里的过错方,离婚的时候在财产分配上会如何你应该知道,即便我妈现在不在了,我照样可以用这个理由,让你什么也拿不到!”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顾晖放在桌面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面色依旧是红润的,但眼中已经起了一丝怒意。
“我以为过了两年,你能明白。”
“对不起,我没办法明白。”我挺了挺背,冷冷淡淡的回答。
“妈,我们还是走吧,别让爸爸为难了。其实我们在纽约呆着挺好的。凭我现在的能力,可以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养你没问题的。”顾唯一的声音略带着哽咽,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朱子秀看看我,又看了看顾晖,嘴唇抖了抖,便转头冲着顾唯一点了点头,道:“好好,我们走,我也是不愿意让你寄人篱下的。”
我正想开口,想说一些我从来都没说过的,埋在心里很久,能够让他们无地自容的话,可还没出声,身边的于嘉禾忽然死死扣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就将我拽了起来,迅速的走过客厅,开了玻璃门,将我拖至外面的草坪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是你爸!”
“对啊,你也知道他是我爸,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于嘉禾,什么时候你心里那杆秤平了,你再来跟我说话,行吗?不管我干什么,只要涉及到顾唯一,你就炸,只要跟顾唯一有点关系,你就炸!干什么?肚子里装了多少炸弹!我们的家室,你知道多少?你就管?”我昂着头,逼视他。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在你母亲死的时候,你发现自己的父亲跟另一个女人浓情蜜意,你会怎么样?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一直崇拜并敬重的父亲,其实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出轨了,你会怎么样?你们都是圣人,我可不是!”于嘉禾的脸变得有些模糊,眼睛热热的,难受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