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的十分从容,抬手摸了摸自己梳理整齐的头发,回道:“挺有意思啊,总比你跟朱阿姨偷偷摸摸的要有意思多了。”
这个生我养我二十余载的老男人,愤愤的瞪视了我一眼,用力的甩开我的手,同样转身离我而去。
我知他其实并不喜欢我这个女儿,更不喜欢我的母亲,可惜他向来就是个吃软饭的,用现在流行词汇来形容,他就是个凤凰男,还是个不知好歹的凤凰男。
时间到了,结婚进行曲开始响了,我伸手想要推开门,于嘉茹拉住了我的手,她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担忧,摇了摇头,说:“清城,算了,我哥去机场了,这婚别结了。”
“他不在,一样能结。”我冲着她勾了一下唇,推开了她的手,转身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大门。
灯光打在我的身上,婚宴厅里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将目光锁在了我的身上。我踩着红地毯,一步步往前行,除了结婚进行曲,没有任何声音。
台子的正中间放着广告牌的人形,是我让人按着于嘉禾真人的尺寸做的,此刻就摆在台子上,伸出一只手,面带着微笑等着我过去。
等我走到台上,很多人看到忽然出现的‘新郎’都不由瞪大了眼睛,随后便传来了一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站在一旁的司仪,明显是有点尴尬,但他必须具备专业素质,这位婚礼主持小有名气,当初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也曾拍着胸脯对我说过,无论多特殊的婚礼现场,他都能主持。
我想他应该做梦也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能够主持一场跟人形牌结婚的婚礼,看着他冒冷汗的样子,心说,傻了吧,那么牛逼,就请活跃一下气氛吧。让我的婚礼越热闹,越精彩,越好!
结婚誓词,我替他说我愿意,亲自替他给我戴上结婚戒指,然后说一句我爱你,我甚至还跟‘他’接吻了。
这种诡异的婚礼,就算再有八卦心理的人,也坐不住,程序走完之后,没一会下面的宾客就开始纷纷离场了。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偌大的宴厅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看着这些精心的布置,我笑了。
我终于把自己嫁给于嘉禾了,当然,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顾清城,祝你新婚快乐。”梁景走到我的面前,挂着浅淡的笑,拿了个红包给我。
我抬眸扫了那刺目的红色一眼,目光对上他的眼睛,轻轻一笑,挺起了背部,伸手将那只红包取了过来,说“我们合作愉快。”
……
☆、第一章:情人节
两年后……
2011年,八月六号,七夕情人节,这是我跟于嘉禾结婚之后过的第二个传统的情人节。
这种节日在已婚人群里已经嫌少有人在意了,情人节,情人节,看字面意思也知道了,跟情人过的节日,家里的黄脸婆算不得情人,连买束康乃馨都嫌太贵,更别提什么精心准备的礼物了,那是小三才有的待遇,正宫想都别想。
小门面加装修简陋的面馆没什么客人,距离闹市区也远,周遭除了一间不挂星级的宾馆,就没什么娱乐设施了,窗外时不时会有情侣走过,腻腻歪歪的,完全不把大街当做是大街。我挑了个背对着窗户的位置,独自一人专注的吃着面。搁置在桌子上的手机,一直都没亮过,自打两年前被自认为最好的朋友背叛过,这两年在交友方面,就变得寡淡多了,从不交心。
唯一交心交肺的好朋友,在这种节日也热烈的扑向了男朋友的床,毕竟有些方面我一个性取向十分正常的女人是给不了她的。
婚后,第一个情人节,于嘉禾是在纽约过的,顾唯一在那进修学习。他拿捏着时差就过去了,到了之后,我便收到了一张自拍的合照,亲昵之极,发送消息的人,就是顾唯一。手段很拙劣,但很管用,总能够轻易的波动我的情绪。
而今天是第二个,我去了他们背着我共筑的小家,高档小区,进来的也不容易,在单元楼前的花坛上坐了下来,将手提包垫在屁股下面,高高的仰起头,看着七楼的位置,这个地方简直就是给我量身打造的,离路灯远,背后是一颗叫不上名字,枝叶繁茂的大树,将我整个人隐在黑暗中,不让人轻易看到。
握在手里的手机震了震,我低了头,转过手机,点开信息,屏幕上便出现了一大束蓝色妖姬,还有一条钻石手链,很漂亮,非常符合于嘉禾的眼光,不过还是缺少新意,颇有一种任务性质。学生时代的于嘉禾还是挺浪漫的,送礼物方面总是新奇的很,能让你惊喜连连,怎么年纪大了,连花花心思都懒了?对象不是他最爱的人吗?连最爱的人都懒得花心思了吗?
不知为什么,原本低落的心情,在这一刻忽然好了起来,顺手就给她回了个信息,“我老公的品味还不错。”
信息刚一发出去,一个陌生的号码就跳进了屏幕,手机很欢快的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小区里唱着‘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这铃声还是我看了一期非诚勿扰之后换上的,旋律和歌词都符合心境,当时一时兴起就换上了。
我是个很懒的人,一旦用上了,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去改变的。
我静静的欣赏了一下这段铃声,等第二次‘可惜不是你……’响起的时候,我才把电话接了起来,顺便站了起来,拿起了手提包,转身原路往小区大门走。
“梁先生大概在一个小时之后落地S市国际机场,请您务必提前半个小时去候机,梁先生最近工作很繁忙,不喜欢等人,提醒你千万不要撞在枪弹上。”电话那头的人用十分生涩的中文,一字一句的说着。
梁景作为一个老板,是属于那种心理特变态的品种,老是喜欢做一些让人很为难的事情,比如说他在伦敦的助手ARNO,明明就是个纯种的英国人,并且从未接触过中国文化,明明他自己的英文水平极好,口语还有一股牛津味,可他总是喜欢跟ARNO说中文,最后闹得这个洋鬼子不得不去上了中文班,到现在也能够流畅了说些中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