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田田看他一眼,并不说话,默默地叹了口气,忧郁地和走出更衣室的陆慧敏一起离开了。
这是两次偶遇的情形,更多时候不必多提,余田田一直表现得十分稳重……或者说是忧郁到不想跟陈烁继续打嘴炮。
陈烁自讨没趣,没能和她交上手,浑身都不太对劲。
就这么过了两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在查房的时候叫走了陆慧敏。
站在走廊尽头,他压低了声音问她:“余田田怎么了?最近感觉不太对劲啊,牙尖嘴利的一面怎么不见了?”
陆慧敏也正发愁呢,就把护士长盗取余田田的劳动成果这事说了出来。
陈烁一愣,“她就这么软弱地任人欺负,一点也不还手?”
“她这是同情心泛滥,看在人家有两个孩子,为生计奔波发愁的份上高抬贵手。”陆慧敏翻白眼。
陈烁思量再三,还是在午休的时候去了四楼一趟。
他一边别扭地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一边又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别人盗取余田田的劳动成果虽然不关他的事,但是那份总结里可不止有余田田一个人的心血,光是标题里就凝聚了他行医数年的深刻感想好吗?
行医如做人,步步需谨慎。
这可是他的心血结晶,余田田舍得拱手让人,问过他同意不同意了吗?
然而四楼并没有余田田的身影。
陈烁问了好几个儿科的医生护士,最后总算得到她的下落:“余护士啊?刚才好像看见她往天台去了。”
陈烁一怔,很快坐电梯到了顶楼。
雨过之后天空并没有放晴,天台的水泥地上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洼。
他推开虚掩的门,看见余田田背对他站在栏杆旁,好像在眺望整座城市。隆冬的风呼呼地刮着,把她的白袍吹得像只展翅欲飞的白鹭,连带着她的头发也肆意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