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将晋哥儿送回去之后竟然不敢回到书房去了,她一直拖延着返回的时间,却觉得这日的时日过的无比的缓慢,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回到那间屋子里与那沈毅堂单独相处。
春生逼迫着自己不要多想,那不过只是个意外之举,可是那样一幕幕画面还是不断地在脑海中反复的出现,春生心中满是懊恼不已,真想一把将自己给掐死算了,口口声声满是不情不愿,可是到头来却做出这样的举动,得叫人怎样想,莫不是口是心非,欲拒还迎不成?
只要想到那沈毅堂这样想着,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便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浑身止不住的发颤,这往后还如何能够伺候得下去啊!
春生脑子里一团乱,一低头,便发现晋哥儿砸吧砸吧着嘴睡得无比的香甜,春生心中来气,就是这个闯祸精,若不是晋哥儿今日来了这一茬,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春生直接伸出两个手指头两手捏着晋哥儿的小鼻子,瞧他哼哼歪歪的快要被她弄醒了,这才作罢。
一回头,却发现林氏正立在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春生一愣,低声喊了声:“娘亲···”
那沈毅堂自春生走后,便在书房里等了一段时日,见她还不见回来,心知是在害羞,不敢回来面对他,他也不恼,反倒是觉得这幅小模小样的样子反倒是招人喜爱,总比那样拉拢着一副脸子不言不语要可爱鲜活得多。
他与她之间放佛因着这个莫名的举动,终于亲近了一步呢。
沈毅堂在书房中转悠了几下,无意间瞧见了窗户边几子上的那副棋局,便想起是那日夜里自己与自己的博弈,见此刻棋局还原封不动地摆着便也丝毫不觉得诧异。他自来便有这样的习惯,一副棋局若是尚未下完,下回若是得了闲在继续,书房里的丫鬟们都知道他的习惯,是轻易不会去动的。
只这回往那棋盘上一瞧,沈毅堂不由愣住了,这棋盘上的棋局分明不是自个上回自己博弈的局面了,只是那一子一落,分明又是自己落下的,待沈毅堂细细瞧来,这才发现,原来棋盘上只比自己当时多了一颗棋子,不过是这一步,便犹豫抽丝剥茧般,整个局面焕然一新了,沈毅堂心中微微诧异,想到这落之之人乃是何人,不由心中一动,又随手执起一颗黑子往那棋盘上一放。
待春生回到书房地时候便发现那沈毅堂已经离去了,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
整个五房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那沈毅堂竟然带了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童回来了,后来得知那小孩童竟然就是庄子里的家生子,且是那书房伺候的三等丫鬟陈春生的弟弟。爷竟然将那个小孩童一同带进了书房重地,并与那陈春生姐弟二人待在书房里整整处了一个下午时长,直至那小孩童睡着了这才被送了出去。
整个院子里一片哗然。
若说爷半道上捡回来一个孩子,后得知竟然是某个丫鬟的弟弟,带来了交给那个丫鬟便无事了,可是非但如此,还异常亲近的牵着那个小孩儿,将他带进了书房,一待便是整个下午,这其中的章程若是深究起来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且不论那沈毅堂是个怎样注重体面的人物,一个是身份高贵的主子爷,一个是下作的家生奴才,这两者间本身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原不该这样亲近的,可若是这里头因着某种缘由的话,一切疑惑便迎刃而解呢。
且那陈春生本就生了那样一张脸,又联想到前段时日所有发生的事情,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竟然件件都与那陈春生有关。这稍微心思通透活络点的便已然能够猜测到这其中的章程。只心中仍是难以置信,毕竟,那个小丫头自来深居简出,整日只窝在书房里极少出来走动,并无甚存在感,若非因着进府有段时日了,平日里哪个能够惦记起。
只印象中那还只是个小女孩儿啊,才与香桃一般大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