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呵呵一笑:“杨哥哥说过段时日会去扬州,他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就给我带好吃的点心回来给我吃,哇哇,春生,听你这样一说,我也好像随着爷一同去扬州耶···”
香桃的话音一落,便见所有人的视线皆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见那寻欢反应尤为强烈,瞬间直起了身子,盯着香桃一字一句质问道:“你方才说谁要去扬州?你再说一遍!”
香桃被她的语气吓着了,只往春生身边缩了缩,瞪了寻欢一眼,鼓着脸道了声:“我才不与你说了。”说着便转过了身子,侧对着她,显然不喜欢她。
虽然香桃话语说的含糊不清,但是所有人分明听得真切,分明是那沈毅堂要前往扬州的意思啊!那扬州可是五房正房太太苏氏的娘家啊!
近几年来,五房正房太太苏氏俨然成了府里的禁忌,几乎无人敢轻易提起,虽面上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五房的正房早就形同虚设,只怕是难以立起来了。如今猛地听到有人提及,爷竟然要前往那扬州,那结果无非只有两种,不是要休妻便是要去将人接回来啊,无论是哪一样,对于五房才说,可不是一件天大的事啊!
顿时,马车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大家各怀心思,只盼着速速到达了那目的地才好啊!
却说行了半日中途休憩的时候,果然瞧见那寻欢报喜两人一溜烟地下了马车,直往那前头主子们乘坐的马车跑去。
彼时那林月茹有些晕车,头晕目眩,沈毅堂得了信,沉吟片刻,便命人将林月茹扶到了自己的马车上,他的马车稳妥,从马车造价,马的配选,及马夫多年的驾车经验,无论哪一面皆是上乘的,且里边宽敞透亮,设有软榻,可以躺下休憩一番。
旁人见了皆道这林月茹因祸得福,这一晕车竟然直接晕到了主子爷的马车里,这手段未免也忒厉害了吧,到底是不入流的出生,行事做派未免轻浮了些。
其实不过是晕了回车,便晕出这么些章程来,到底还是人多口杂,千人千面,便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在这人心似海的地方,到底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这日难得沈毅堂与林月茹共处一室,两人似乎均有些不习惯,幸而这林月茹身子不适,便借着这由头躺到了软塌上睡下了,实则是睁了眼,半点并无睡意,只脑子里一时有些昏昏沉沉,一时又异常清醒,却强自躺着一动未动。
沈毅堂在软榻一侧坐下,只抬眼看了那林月茹的背影,一时沉默无语。
玉迭忙去给沈毅堂倒茶,特意压低了声音道:“爷,请用茶···”
沈毅堂接过喝了一口,只觉得茶的味道略微浓了些,以前他是喜爱味道浓烈的茶,觉得淡的尝不出味的茶吃了只觉得不得劲。可这两年尝惯了清淡一些的茶,便觉得口留余香,意味深长。这便渐渐养成了新的口味,屋子里的丫鬟也随着他的习惯渐渐地改了过来。
只这会子,猛地尝到,这才发觉,原来曾经异常喜欢的,不知怎地,慢慢地就变了,怎地忽然口味就变了呢?
沈毅堂调整了下姿势,又暗自沉吟了片刻,这才随口问着:“你家姨娘近来可好?身子怎么样?”
玉迭一愣,只抬眼看了沈毅堂一眼,便垂了下了眼,只道:“姨娘还是老样子,身子倒是恢复些了,只仍然有些虚弱,许是之前身子受损得厉害,每每到了阴雨天便浑身发凉,四肢发麻,晚上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