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什么呀,他还能拷问不成?等师兄过来了,请他看一看再说。”
丽芳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是对圣上的不恭敬啊。”
瑶芳心里大怒,想要人对他恭敬,他倒是做得像样子一点呀!逼大人吃药,也就认了。拿人孩子开玩笑,真是找死!
过不多时,张灵远一头汗地跟着同样一头汗的青竹来了:“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瞧瞧。”
瑶芳将金丹扔给他:“还没看够么?”
张灵远捏起金丹,看看,捻捻,对着日光照一照,又小心地用指甲从上面刮下一点送到嘴里。细品了一下,“呸”地一声吐了出来,对瑶芳道:“这东西吃一颗两颗,顶多拉拉肚子。万不可多食,积丹毒在体内,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襄宁深叹了一口气:“药都赐下来了,我怕说漏了嘴。道长,这是什么味道的?”
味道奇怪,口感奇葩。张灵远描述道:“有点像舔了一口铜板。”
丽芳神色诡异地看着他:难道您老舔过?
瑶芳问道:“能尝出用了什么药么?可有什么方子可缓丹毒?”
张灵远道:“药么,也是寻常,只是我看这色泽与我炼的并不同,大约是份量有所不同。更多添了一味麝香。不对,还有一点腥气。要说解丹毒的方子,我们尽是有的。是药三分毒,金丹火气大,更不例外。正经的丹鼎道人,手里都有些清热解毒的方子可用。只是……”只能救想活命的人,见天儿嗑药的,那就没治了。
瑶芳道:“还得劳烦您,给估摸出个丹方来,再写个解毒的方子,可好?”
张灵远道:“你不吃就是了,还用这么费劲?”
叶襄宁想到了叶皇后和太子,一张脸煞白,抢先道:“道长慈悲,山下城里,可有人得用得着这方子呢。”
张灵远停了一下,才想来这不止是他师妹的嫂子,还是叶皇后的侄女儿。眼露同情地说:“那我再仔细品一品,写得细一点。”
瑶芳对叶襄宁道:“都这会儿了,急也没用。想娘娘该有应急的办法。”命人将叶襄宁扶下去歇息,又劝姐姐和嫂子去休息,将女儿托付给了丽芳,自己陪着张灵远研究金丹。
张灵远取了张纸,又刮了一点粉末在纸上,仔细端详。看了老半天,墨已经磨好了,才对瑶芳道:“圣上这样,倒像是走火入魔了,哪有炼丹还四处喂人的。这东西份量也不对,珍贵的药材是加了不少,却又互相有些个冲克。”
瑶芳冷着脸道:“只怕他还以为是做了件好事。”自以为好人的蠢人,实在是比聪明的恶人危害更大。
张灵远摇摇头,提起笔来:“份量兴许有些偏差,未必全准的。我们给贵人炼的药,从来不敢多加铅汞之类的东西,那都有毒的。师傅在时,教他加些珍珠粉,鹿茸之类,吃不死,还略补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现在的年轻人呐,为了那点子钱财风光,命都不要了。可悲可叹。”
瑶芳道:“管他做甚?”
张灵远近来过得悠闲,不像先前那般紧张兮兮的,老君观的日子也还能维持得下去。神仙劲儿也回来了,摇头晃脑地道:“不能不管,不能不管。我不管,依旧做我的道士,你们不管,就要被排挤啦。他要真走得早了,嘿嘿。”
瑶芳心里也嘿嘿两声,接过他写好的方子一瞅:“好了,清热解毒的方子呢?”
张灵远道:“你没背吗?你还是不是我丹鼎的弟子啦?”
瑶芳道:“背了,不过生完孩子我就傻了,忘了。一孕傻三年,您不知道么?”
她这么没皮没脸的,张灵远也拿她没办法,只得又写了清热解毒的方子,补充道:“夏天的时候吃点仁丹也是不错的。不过现在么,还是喝些汤药吧。”
瑶芳心中一动:“那,有什么忌讳么?已经吃了的,有什么是不能同食的?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呢?已经有人吃了呀!”
张灵远这回不急了,慢悠悠地道:“别担心别担心,一口半口吃不死。哎,听师兄一句劝,那个地方不大好混。你们又不愁吃不愁喝的,连闺女的嫁妆都不用自己攒,何苦来?”嫁了个宗室,最大的好处就是这个了,只要朝廷不倒,儿女都不用愁。这么上赶着表现,真没多大的必要。
瑶芳道:“总是有备无患,这些事儿,可不是自己想脱身就能脱出来的。”
张灵远摇摇头:“好自为知呐~”
瑶芳气结,他现在倒逍遥了!收了写好的方子,瑶芳道:“大不了,到时候您给我准备一纸度牒。”
张灵远摇头晃脑地走了,留下瑶芳等姜长焕回来商议这事儿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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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萼没能将姜长焕带了来,却带回来了姜长焕的口信儿:“娘娘快要气疯了,圣上……圣上也是大发雷霆。”
瑶芳惊呆了:“怎么会?为了太子吃不吃药的事儿,两宫对上了?”